别人一开口不是道非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就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说话之乎者也就罢了,还摇头晃脑的。
而自己一开口则是,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执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青山忠骨,马革裹尸,赤血黄沙千万里,方不负男儿志。
然而世人不知英雄豪情,只说武人粗鄙,悲乎?
说得老子好像不懂之乎者也似的。
小哥儿想在东华门唱名,哥哥是支持你的。
但是,如果你当官以后,也跟那些酸腐文人一样,每天在风花雪月中酌两口小酒,填两首小词,便是得意人生,小心哥哥一鞭锤死你。
“锤死我?”
“锤死你!”
陈让端起酒杯,笑笑,望着眼前这个黑炭头,突然觉得呼延庆似乎越来越可爱了。
大宋的对外方略,几十年来似乎都没有硬过,打赢了,求和,打输了,求和,打赢了,钱给少点,打输了,钱给多点,用钱买来的和平,那是真的和平吗?
陈让不相信。
真理永远都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他相信的是这个,这原本就是一个重文轻武的年代,陈让明白呼延庆作为武将的那种憋屈,有志不能伸,换谁不憋屈?
现在的大宋,人口万万,物宝天华,火树银花,却被一个人口不到三百万的西夏天天按在地上摩擦,作为武将,你不憋屈?
更何况,在北方,还有一个契丹占着燕云十六州,更像是一把利剑悬在大宋的头顶上,随时都要斩下来似的。
所以,他明白呼延庆心中的悲愤,也明白种世衡的求贤若渴,因为大宋,输得太多了,他们是真的不想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