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到底

御道传 冬夕槐序 1407 字 13天前

张紫阳抬眼望去,嘴角微微翘起,紫气屏障之外,玄云观山门早已摧毁,半空中凌空站着几位华衣僧人,稍远处站着几位道士,细看之下与玄云观穿戴略有不同。

“淡紫又如何,淡紫也不是你惠虚能破的了的。”张紫阳抬腿凌空起身,起身之时顺便捏诀看了看身后太清殿里的气息,见左念和赵暮云在殿内已然藏好,便高声说道,

“你师兄惠岸呢?你带着这么几个虾兵蟹将来我玄云观送死吗,有本事偷袭我南齐威骑将军,没本事来我玄云观一坐,真是辛苦他三天疾驰两千里来青州啊!”

张紫阳故意将声音提的很大,大到整座齐云山都可以听到,左念也不例外,趴在太清殿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听清这个和尚是杀死自己父亲之人的师弟后,转头就想冲出去杀了这个秃驴,刚迈两步却被赵暮云按在了地上,死去之人毕竟不是自己的父亲,赵暮云恢复的冷静就更快一些。尽管被按在地上冷静了不少,但左念心中还是恨之入骨,双眼像鱼一样瞪的快要突出去,两眼通红,两只手扣地扣得都已经发白了。

“师父说了,不让我们出去,师父之所以高声呼喊,就是让我们记住这个畜生,但不是现在冲出去送死…”赵暮云慢慢的松了力,低声说道。

“阿弥陀佛,师兄马上就来,这么些年,玄云观办事还是自不量力,马溯阳呢,怎么害怕的不敢出来了吗?”惠虚和尚说话甚是不屑,手上捻着佛珠,后有来兵,自然心里不怵。

张紫阳双手背在身后,看似平淡,手心却也全是汗,观主给他的任务是守住玄云观,可是望着屏障之外御气凌空之人高达七人,五人淡紫,二人紫气,想要出手也不敢出手,只能悄悄恢复着灵气,拖延更多的时间。

“真是可笑,你们净业寺也跟着国清寺来凑热闹,每年就属你们的香火最旺,不仅如此,南齐每年给你们的补贴也最多,怎么有脸与他们一起的?”张紫阳没有接话,转头看向与惠虚并立的另一位带头和尚。

“阿弥陀佛,南齐数代国君不求上进,补贴多又如何?国君信道,我们自然不好宣传佛法。完颜志答应我们,事成之后我净业寺…”净业寺圆仝和尚话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强烈的音爆声。

只见一道深紫气焰从天边斜冲进屏障之外嚣张的众人,“可笑至极,愚昧众生皆说你佛教修心修行,却不知你们心中最为贪婪也最会伪装,圆仝,吃我陆伯阳一剑!”陆伯阳如同白日流星一般自天空急速下坠,看得屏障内众弟子呆滞起来,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语不常动弹的师伯竟如此气势磅礴。

圆仝想要去躲,却发现已被剑芒锁定,双手十指仓促合印,陆伯阳的移动速度和圆仝那缓慢的步伐不成正比,待得陆伯阳距离变近,众人只见那深紫气焰包裹的人和剑仿佛融为一体,陆伯阳苍白的胡子被风吹到了脖子上,眼中却是杀气翻涌。转瞬之间,陆伯阳的剑气即将到达圆仝的右胸,剑气所至,圆仝的防御像虚无一样,可是一道同样深邃的紫气包裹着件佛龛把剑往左偏移了半尺,与圆仝的心脏只差分毫,尽管如此,圆仝的胸口也碎了一大片肉。剑入剑出之间陆伯阳反弹落在地上,站在了屏障之内的众人的前面。

众人随着陆伯阳的目光转头看去,一个年轻的僧人凌空抱住了圆仝,为他止着血,身旁的法器也被剑划成了两部分,“阿弥陀佛,伯阳真人不愧是剑圣,一剑可破万千法,只一剑就破了我这万佛龛,不过你这下手未必也太狠了吧!”

张紫阳走到陆伯阳的身后,低声询问有无大碍,陆伯阳摇了摇头,抬头瞥向年轻僧人,“空明法师出手不凡,只是我杀我南齐叛贼,你不在你报国寺呆着,过来多管闲事做甚!”

“伯阳真人,拓跋宏才是真命天龙,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问我为何来此多管闲事,何不观察一下你们南齐的气数?”空明将圆仝递给后面众人,边说边捏住指决,示意身后众人也准备好动手。

陆伯阳将剑递给张紫阳,双手缓缓地为紫气屏障输送着灵气,“外族之人怎统华夏气数,外来教派怎扰中土正统!空明,你先破开阵法再说这些屁话!”陆伯阳心中甚是憋屈,深紫灵气全力诛杀一人,不仅被人拦下,本想再冲出去一决高下,转头看向张紫阳身后未度过天劫的众人,心中又怎么舍得让这些人送死。

说是迟那时快,刹那之间,屏障之外众人皆同时蓄力,合印运气,几道深浅不一的气息拔地而起冲向屏障,“盈春真人,为何只在一旁袖手旁观而不出手?”惠虚转头望向身后站着的几位道士,质问道。

盈春子见状微皱眉头,“我们同源,清微门虽属北魏,与玄云观斗法可以,但也不会直接对玄云观出手。”说罢,命身后几人原地休息,闭眼不看。

陆伯阳一边观察着盈春子的举动,一边蓄力维护着屏障,见盈春子几人不会出手,长舒了一口气。奋力维护着屏障等马溯阳回来,空明和惠虚也在等,惠岸若是回来了,徐州的兵马也就完成了合围,到时候破开玄云观的阵法屏障也就不是问题,更重要的是齐云山也就变成了孤山一座,玄云观若是不投降,不是饿死就是渴死了。

众人来回僵持之际,马溯阳和几位徒弟扶着周定阳从山外狂奔回来,张紫阳身后几位弟子赶紧过去扶住师父,见此情形,张紫阳反而释然地看着他的观主师兄,徐州失守了…

空明微微一笑,望向远处又转头说道,“溯阳观主,玄云观弟子众多,我也不希望大家兵戈相见,你把南齐左典的儿子左念和另一个姓赵的小子交出来,我就留你们的性命,惠岸的修为不弱于我,孰轻孰重,你们应该清楚?”

马溯阳低头苦笑,看了看陆伯阳,“空明,玄玉二人是我玄云观的弟子,左将军更是我南齐英雄,于情于理,人,我绝不会交的!”

空明也没有多说,摆摆手将灵气外放,马溯阳缓缓加固着屏障,顶替着先前撑了许久的陆伯阳,“紫阳,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到左念,一会若是撑不住了,你带着他从灵霄塔传送出去,镇北军近乎全军覆没了,护好左念。”

张紫阳刚想反驳,又被他憋了回去,“我知道你要拒绝我,一会惠岸他们来了,定阳伤太重了,抵挡绝对是没有希望的,若是留你断后,你怕是撑不住他们一炷香,空明更是恐怖。而且,他和张若初太像了,我想这也是你教他的原因,大仇未报,你不能死!”

话音刚落,一柄禅杖从远处飞来撞向了紫气屏障,反弹之后落入惠岸手中,惠岸运气发力,众人持续攻击着屏障,他就从侧面一直突破着防御。

“观主,别撑着了,欺人太甚,这群秃驴不仅毁我国土,还想从玄云观抢走左念,绝无可能!”马溯阳被重击击倒在地,紫气屏障岌岌可危,唐轩玉扶住观主,把剑拔了出来,话出之后,众人纷纷点头。

只见重击之下一声巨响,紫气屏障变成一缕缕碎片从空中缓慢滑落,马溯阳转头拉住凌空而起的张紫阳,说道,“我们撑住一炷香的时间,你能带走一个就带走一个,当年若初在你我面前,我没有保护好他,这次,请一定保护好左念。”

未等张紫阳有机会反驳,被一阵巨力推到太清殿前,众人已经开始了厮杀。张紫阳悲愤地揽住左念和赵暮云,往灵霄塔里飞奔。

突然,张紫阳身后传来了一声惨叫,周定阳伤重的胳膊被一刀砍断,惠虚从身后追了过来,张紫阳蹬踏着冲上顶层,拨开了牛皮下面的小型法阵,左念来回腾挪之间,惠虚从窗外破窗而入,在传送的瞬间一把把赵暮云扯了下来,左念想要探手去抓,却越飞越远,只听见散功自爆的声音由大变小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