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黑色的人影随着闪电逝去已经看不见了。仇义摘下马灯,靠在船头往前照,也只能看见几米之内。
逃港,是一个高度危险的事情。根据历史统计,逃港的人有不下百万,但是逃港成功的,不到一半。另一半人去哪里了?一部分都死在了路上,一部分淹死在海里。
林天河觉得,那应该确实是人,而且是两个人,不过可能已经是死人了。今夜逃港的人绝对不少,而遇到台风落水淹死的,绝对不止这两个。
他也暗自庆幸,却又忍不住感叹。要不是仇义舍生忘死救他,说不定他的尸体,也会在某个时刻,飘在海上被人发现。
仇义激动的指着前面说到:“在那里!”老贺却淡然说道:“他们明天早上就会被潮水冲到岸边了,会有人给他们收尸的。”他知道,两人不可能活着了,死尸放在船上,太晦气了。
林天河不忍去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仿佛能够感受到,两双充满着绝望和不甘的眼睛在盯着他。
敢于逃港者,都是不畏艰险、敢于冒险人,港城有很多企业家和社会名流都是逃港者。
谁能知道,这两位不死,会不会成为时代豪杰?能有大成就者,都是气运加身之辈,大难不死,方能成就伟业。
船行没多久,林天河指着前方叫道:“前方是不是到了?”
众人往前望去,前方有一片地方,漆黑如墨。
老贺说道:“是到港岛了,不过这里属于港岛的乡下,人烟稀少。咱们都湿透了,海风一吹怕是都要病倒了。夜里先不走了,到岸上避避风!”
这十来里的行程,早就让他们心神俱疲。可以上岸休息,没人会拒绝。这一块老贺熟,调整方向,到了一个避风的港湾。大家涉水上岸,寻找柴火,点火取暖。暖烘烘的感觉让人昏昏欲睡,林天河坐在火堆边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众人简单收拾,上船启航。船行两岸之间,波澜不兴,昨夜的风浪仿佛从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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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音兴奋地唱起歌来,她鹅蛋圆脸,杏眼平眉。鼻子小巧而翘,嘴唇丰满,嘴角上扬,就像邻家小妹,歌声婉转,音色清亮,引人入胜。快到港城了,众人心情都不错,一起打着节拍。
上午十点多,前方出现一个港湾,老贺说到,“前面就是沙田了,上岸后我就不管了!”
众人不禁有些恍惚,各自思考着上岸后怎么办,有没有工作可以做?能不能吃饱饭?有没有栖身之所?逃港之前大家想的挺好的,发下宏愿,发达以后要干嘛。
可马上到了,不禁内心忐忑起来,今天的饭食有没有着落,晚上会不会露宿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