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牛叫声又将他拉进了那个他害怕的下午。

“小福～天快黑了，你快去将牛赶上来，我们好回家。”看着李父母收拾背篓的身影，李福想了好久，也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小小的人儿随手扯过地坎已经快长到一米高的狗尾巴草，脚下的步子则是能慢就慢。

他极力想要克制住自己快要抖动的双腿，可带着惬意的哞哞声，总将他的心绪带到那双带着恨意的大眼睛中。

是的，他觉得自家的牛恨他。

每当他从旁经过，它除了会霸道的扬起自己的后蹄之外，还会鼻孔喘着粗气，拱起粗角，剜着眼睛恨他。

看着河边吃着水草的牛，他哆嗦着手捡起那根大拇指粗细的木棍。

“走～走～”

棍子抽打着牛的屁股，可牛除了摇了摇尾巴之外，脚下丝毫未动。

他闭着眼睛狠下心来，“快走，走～”

啪啪啪～啪啪啪～哞～嘭！

木棍断裂，随之而来的是牛蹄划过石头的刺耳声，粗重的喘气声，还有极速向上爬的声音。

李福心想，糟了。

可是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脚下如踩疾风，他顺着地面跑着。

哼哼～哼哼～哒哒～哒哒～

他感觉自己要被追上了，可是前方只有一片石壁光滑的密林。

突然～

“啊啊～啊啊啊～”

是隔壁村的那个聋哑人，他见过，只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因为村里的伙伴们说过，不要和聋哑人说话，他们会传染。

一条瘦小却格外有力的臂膀伸了下来，李福拉着的同时脚下朝着石壁一蹬，稳稳的站在高处看着尾巴翘的老高的牛疾驰从下方奔过。

“啊啊啊～啊啊”

看着眼前人手忙乱的比划着，李福虽然不懂，但是大概也能猜测到。

“我没事～”摇了摇头。

他的心脏在砰砰砰的极速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