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护抬头看着刘然,似乎内心有所触动,嘴里嘟囔道:“生死相托的同袍。”
张平亮脸色变得通红,想要说出那日在军营,被独自关在帐篷里,所发生的事情,但见在场人数太多,最总还是忍住了。
蔡崇缓缓来到刘然身前,伸出自己粗糙黝黑的右手,低沉道:“我曾因你是新卒,惹事不断,有所远离与厌恶,近些时日相处,我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我蔡崇别无他物,以后有事,算我一个。”
随着蔡崇所说,其余两名小队长也出声赞同,隐约之间,刘然以队兵身份,成了众人公认的可信赖的人。
看着九人眼里的坚定,刘然深吸一口气,轻笑道:“我仅仅只是想活着罢了,你们信任我,是我之荣幸,那就以后互相照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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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然光着脚,站在被开垦的田地,双手挽起袖子,手中拿着从官庄租借来的锄头,一锄一锄的挖着有些坚硬的地面。
挖了许久,看见泥土里挖出白色肥胖的虫子,刘然一喜,快速将其放在自己在田沿边的衣服里,而后继续挖掘。
望着一望无际的田亩,刘然叹了一口气,两百亩田地,不知要挖多久,虽有耕牛供租借,但不过数十头牛,想轮到队兵,那就不知道何日了。
三月末的湟州,太阳有些晒人。
虽来此不过数月,刘然脸庞已有了高原红,他孤身坐在田边,腹部因饥饿发出咕咕作响,手里拿着一小袋见底的栗米,看见在泥土里翻滚的蚯蚓,忍不住低声道:“土龙真好,以土为食,若是我也能吃土,可多好。”
来到湟州数月,此刻算是最放松的时刻,刘然忍不住想起远在庆州的家人,躺在泥土上,望着蓝天,“阿姊,我花了你给的银子,娘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吃过如嚼蜡的栗米,刘然再度拿起锄头,走向田地里,继续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