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石化般愣在原地，双脚像灌了铅一样重，想迈动双腿却寸步难行。

远处少年像是没有看到虞棠，从轮椅上弯腰，将那只惨不忍睹的猫抱在了怀中。

天空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也淋湿了顾祁的衬衫。

他像是无所知觉，轻轻擦拭着小猫脸上的血迹，用清瘦的臂膀，替死去的小猫遮挡着雨水。

看到少年如此温柔的动作，虞棠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他。

哪怕他有精神疾病，可也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虞棠拿出准备的雨伞，快步走到顾祁身边，将雨伞倾斜向少年。

也许是因为顾祁，从未想过虞棠会来找他，雨水从少年白发滑落至精致的下颚，古井无波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少女。

他努力克制着情绪，清冷淡漠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感情：“我很危险，别再靠近了。”

“拿着伞。”

虞棠声音没有起伏，硬生生将雨伞塞到顾祁手中，推着轮椅向大树下走去。

她特意在树下挖了个坑，随即看向顾祁。

“把猫猫葬在这里吧。”

顾祁怀中抱着野猫的尸体，鲜血染满洁白的衬衫，面无表情的模样，仿若毫无生气的傀儡。

“不是要埋猫吗？我陪你一起好不好？”她声音放软了不少。

少年顿了顿，压抑低沉的声音，有几分微不可察的痛苦：“我亲眼目睹它的被车碾过，可是…”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他目光落在自己残疾的小腿，一股无力感包围着自身。

如果他可以站起来，便可以跑过去将猫抱起，而不是眼睁睁看着那只断腿的小猫，被车无情碾过。

顾祁恨自己的残缺，甚至觉得他就像那只猫，无力挣扎无法摆脱命运。

“可我觉得顾祁同学很棒啊，明明自己深陷泥潭，还想着帮助小动物。”

虞棠趁少年沉默时，将野猫尸体埋在泥土中。

转过身时，她便看到顾祁用一种，很复杂的神情注视她，灼热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她下意识别开视线，发现因为雨水浇灌的缘故，一朵野花在大树下，开出白色的花蕾。

虞棠将野花折下，放在顾祁手中。

“我猜，这朵花是死去的小猫想感谢你呢，你看，花的颜色像你的白发一样好看。”

她笑起来眉眼舒展，嘴角的弧度像月牙般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