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七章 焚身之路(3)

如果他还能够使用言灵的话还好,毕竟梦貘的力量便是进入人心中最脆弱的那个时刻。但现在他体内的灵也已经被压制。

没有言灵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做到?

风间琉璃抱紧了源稚生,渴望着从哥哥的身上汲取勇气,而后者仍旧紧皱着眉头,受到婆娑世界的影响,源稚生此刻仍旧身处幻境之中。

——这就是初代种和混血种之间绝对的差距,在风间琉璃被压制言灵无法使用梦貘的时候,奥丁仍旧可以使用言灵的力量。

一旦了解到了这一点,就会明显感觉到混血种和龙王之间那难以逾越的、如同鸿沟一般的差距。

两位龙王打斗的声音渐行渐远,树木被撞断时发出轰然干脆的声响,枝头的雪花簌簌抖落,但却没有落地的声音,只能听到枝干响动,因为那些积雪还未落地时就已经被诺顿的烈火融化蒸发。

风间琉璃抬头看了一眼场地,简易公路已经在战斗的余波中断掉了,地面上有一道深陷的坑道,一直延伸着朝树林中去了,那正是往红井的方向。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察觉到一股阴寒腥臭的味道从身后传来。

洛基!

锋利的尖爪发出锐利的破空声,风间琉璃转身的同时拔刀格挡,虽然挡住了这一击,但他手中的长刀却直接被震碎。

风间琉璃被强大的怪力击退了数步,他以手撑地稳住了身形,起身时顺势从地上捡起了蜘蛛切和童子切,在带出源稚生时,他顺便也带走了这两把炼金刀剑。

“源稚女?”洛基有些惊奇,“不,或者我该称呼你为……风间琉璃?”

“你知道我?”风间琉璃皱眉。

“我和赫尔佐格曾经有一段合作,虽然并不十分愉快。”

洛基的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目光,“听王将简单说起过你,只听说是好用的棋子,并且和你的哥哥长得很像。实在走运,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能够达到标准的白王血裔……这下就算是需要实验,也该有一个试错的机会了。”

风间琉璃默不作声的与洛基对峙。

他也曾经面对过赫尔佐格所研制出的那些死侍,可面前的洛基与那些死侍完全不同。

他不能够形容这种感觉,却总觉得这并非死侍那么简单。

比起死侍,洛基这样的形态更像是……

一个源于死侍、但却脱胎了的新物种。

“你对我这模样感兴趣吗?”洛基微笑。

“很早之前,我听小暮说起过你。”风间琉璃一边打量洛基一边后退,“听说那天王将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要见,也就是那天晚上,王将派我去截杀路明非。”

“截杀路明非……你说的应该是我第一次来日本。”洛基有些感慨的叹气,“那个时候我还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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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怀念还身为人类的时候?可却选择把自己变成死侍?”风间琉璃问。

“我并不怀念。”洛基摇了摇头,他缓步朝风间琉璃逼近,两者之间逐渐进入了一个危险的距离。

“那为什么?”风间琉璃握紧了手中的蜘蛛切和童子切,纤细漂亮的指节微微发白。

“我只是在感慨……为什么没有早点舍弃掉那副没用的皮囊!”

洛基带着癫狂的笑意喊出了这句话,嘶哑的怪物之声却仿佛是发自内心所认定的真理,与此同时他朝着风间琉璃直冲而来。

将死侍强化到初代种级别是什么样的概念?

洛基就是这概念的具象,就算在戒律之烛的限制下他无法使用言灵,但只是死侍的身躯就已经足够。

达到初代种级别的死侍,其本身就是最标准的数值怪模板。

风间琉璃朝洛基奋力掷出蜘蛛切,长刀如电直扑洛基面门,洛基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居然还顺势伸手抓住了刀柄。

“我劝你老实一点合作,我会让你也成……”洛基转头看向风间琉璃,他的话语也随之顿住,“你在做什么?!”

面前的风间琉璃正在仰头喝着彩虹般的莫洛托夫鸡尾酒。

他喝的很急,在掰断这些试管的同时就已经抬手把其中的液体倒进嘴里,药液当中掺杂了细小的玻璃碎片,但风间琉璃浑然不觉般饮下。

用来溶解药液的是酒精,因此用莫洛托夫鸡尾酒来命名也未尝不可,也算是一语双关。

酿出这种酒的酿酒师是名为赫尔佐格的恶魔,他把孤独、仇恨、绝望浸泡在鲜血中发酵,才会有这诱人堕落的烈酒。

一个恶魔留在世界上的唯一遗物,而风间琉璃选择饮下,用以对抗另一个恶魔。

“惊人的体质……”

洛基看向风间琉璃的眼神几乎呆滞,“赫尔佐格竟还藏了你这样的宝物,连续饮用了这么多进化药,居然没有发生死侍化的现象。我居然错过了,你这样完美的个体,我居然错过了……”

“呵呵呵……你在说什么呢洛基先生?我本身就是这样的鬼啊,哪还有什么东西能将我拖入更深的地狱里呢?”风间琉璃举起最后一支也是最危险的一支试剂,其颜色乃是深沉的紫色。

莫洛托夫鸡尾酒中本身就带有酒精,这样喝起来居然也会让人产生出微醺的感觉。

微醺后的风间琉璃仿佛又变得自信起来,如果只是洛基一人的话,他确信自己在饮下进化药之后可以应付。

“鬼?蛇岐八家是这样称呼你们的吗?”洛基摇头,“这样的血统怎么可能会是鬼呢?多么完美的个体——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你呢?”

“来干杯啊洛基先生!为了我们的新生!”

风间琉璃已经醺醺然了,他高举最后一支试剂如同高举酒杯,朝着洛基遥遥致意,这一刻名为风间琉璃的戏子的灵魂重新焕发光华,他妩媚的朝洛基嫣然一笑,随后仰头将那支最危险的药剂一饮而尽。

“新生吗?”洛基叹了口气,握紧了刚刚截下的蜘蛛切,“也好。”

“庆我们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