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光流转,少女初绽芳华,着白裙红衣、轻挽青丝,如晨曦微露,婉约动人。
松开周瑾的手,谈幼迈着小碎步小跑到桥上,白裙飘扬,笑容明媚动人:“这儿是不是很好看呢?”
“嗯,很美。”
青衫在身、丰润如玉,自有一股书香气的少年颔首一笑,眼里满满当当的装着那两小无猜的少女。
屋内,
“我看瑾哥儿和幼娘也不小了,不如这两年就把婚期提上日程……”
“哈哈哈!亲家公说的是!!”
如果……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两年后,君十八、妾十五,拜天地父母,于满堂宾客面前交心,入了洞房的二人应是如正常家庭一般美好圆满……
但没有如果。
……
城内最大的销金窟,亦是最大的风流之地内,衣着华丽的人群来来去去,川流不息。
纵然夜已深,也没对此地造成多少影响。
“黄兄今日得了空闲?家中……”
“咳咳,这都被你认出来了?低调,低调……”
“还请大人赏小的一个面子……”
“你小子,哈哈哈……”
明明是一处说大不大,说高不高的‘风雅’之地,但人生百态在这却总能窥得个一二三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阿谀奉承、好友相会、逢场作戏……
三楼凭杆处,一披着红色薄衫、香肩半露,青丝披散的貌美女子懒懒倚在那,眼神一如往常一般黯淡无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梦,可真让人作呕啊~”
送走客人后,她做了个梦。
梦里,那个天杀的负心汉不顾她怀里未出生的孩子,把她卖到这破落地……
还真是厉害呀,连官府都不管,她拼着深夜跳楼报官,却是换来了一趟欺凌和满身伤痕。
她爹娘?
早死了。
两年前就死了,那时她怀上了他的孩子,满怀期待憧憬,正欲把这好消息讲与他听……
哦,人家攀上了高枝,成了凤凰,要将她和她爹娘置于死地呢~~
“周瑾,周大人!求求您,老夫这条贱命不值钱,您随意处置,只求您网开一面,看上以往的情面上,饶了我家幼娘吧……”
家财尽散的谈父顾不得其他,丢下一切颜面跪求面前器宇轩昂、身披赐服的男子。
所以,他真是个狠心的人呐,也怪她,瞎了眼,自以为真情寻到了归宿,其实不过是两小无猜给的错觉罢了。
当那面色凶悍、膀大腰圆的妇女给她灌下汤药时,她真的好想去死,好想好想……
所以,她拖着这破落身子在这苟延残喘图什么呢?
谈幼陷入了沉思。
好半晌,她有些累了,裹紧薄衫,垂下眼睑,转身入了自己的闺房。
嗯,千人骑、万人跨的闺房,也是闺房不是。
坐在梳妆镜台前,她卸下妆容,神色平静淡然。
被她压在床角的信封内写着一行字,火急潦草的同时依稀能辨别出这是谈父的字迹:‘幼娘,活下去,不要觅死,算为父求你了……’
早已不知哭为何物的谈幼打理好自己,褪下薄衫裸露着完全长开的酮体走到床前,无骨一般躺下,死气沉沉。
因着她这般不会笑、不会说,只会任君采颉的姿态,没少挨骂。
但,她长得确实好看,客人们不约而同的选择释放自己,少有打骂于她的事情发生。
纵然有,也舍不得下重手。
很快,夜色深得沉,人也睡得沉,那些个寻欢的人也早睡下了……
然而这边得了休浴的谈幼刚入眠没多久,便被耳边的风声吵醒。
她缓缓睁开眼,半坐着起身望去,眉头一皱。
窗户…怎么开了?
嗯?
嗯!!!
谈幼那张几近僵化的面庞泛起些许波动。
那……是谁。
只见窗户旁静静躺着一身着蓝白衫裙的女子,缕空的假领搭配暗纹和渐变的裙摆,加上女子那不下于她甚至稍有胜之的容貌,月色映照之下,仿若坠落月宫的仙娥……
如果这仙娥不是与她有些相像就好了。
还有,即便这女子看似闭眼昏迷了过去,但身上那股子若有若无的温柔知性气质……让她生不出任何敌意。
反倒莫名亲切。
她面色好苍白,是受伤了吗?
想着,她披上薄衫,赤足行走于地缓缓靠近那女子……
翌日,
被谈幼藏在衣柜里,昏睡不知时间的女子听着耳边的淫靡之音,指尖微动。
唔…看来暂时是安全了呢。
女子暗想间慢慢睁开眼,几息过后,便完全接手了身体的控制权和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