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通过手机屏幕才发现法医官竟一直提着一只小箱子,此刻放在一旁的洗漱台上,掏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一只录音笔夹在衣领,拿出一根类似筷子似的的银色棍子,拉长后有半米的长度。
“死者女性,年龄在26-30岁之间,身高在165-170,”法医官用小棍拨开遮挡死者面部的头发后,辨别后继续说道,“死亡原因初步推断为溺毙,等等——”
随着银色小棍深入到水面下,在以红色深浅分层的中间处,托起死者的手,确切说是手臂,只见在手腕处有一道暗红色的伤口,横贯动脉,甚至能清晰看见其内的泛黄的肌肉组织和泡得发白的血管。
“腕部有一道深创伤口,桡动脉血管被切断四分之一,”法医官纠正自己说道,“怀疑死因是腕部割脉,失血导致昏迷后沉溺死亡。”
站在一旁的姜黄望着透过水草般黑发下苍白的脸,双目微阖,似半睡半醒间,仿佛隔着水面望向生人,老刑警也掏出惯用的黑色笔记本问道,“昏迷还是清醒的?”
作为跟了大半年的徒弟来说,法医官几乎秒懂姜黄的意思,“看不出来,要抽下层的水,还有死者胃容物和血液,考虑到死亡时间——如果水温处于人体体温偏高——还要提取胆汁以及肝脏切片化验。”
“凭你的经验呢?”姜队瞄了一眼整张脸浸透在水下的女人,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通过浅色氛围感的地灯在水晶缸体的折射下,生成出一种犹如镜花水月般的光影效果。
如同一个沉入水下的美人被晶莹剔透的琥珀尘封,每一根飘动的发丝都如同活物般生动,甚至有种错觉,会在下一秒拨开水面坐起。
但是从大半缸被稀释的鲜血理性上来说完全不可能,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无论是失血还是溺水而亡。
“清醒的,”法医官用手上小棍把死者切开的手腕轻轻浮出,“不过有点奇怪,刀口只有一处,如果是自己切断,不会一次成功,会反复试验多次,中途也会有放弃的可能。”
“如果惯用手是左手呢?”姜黄收起笔记本绕到浴缸另一侧。
“你是说……”法医官也移动了下身位,把细棍插入水中,挑起死者右手,果然,手腕内侧出现数条深浅不一的切口,但最深的都没有左手那一刀几乎割断半根血管的深。
姜黄看过后没有继续探究,被一样事物吸引,“小陈,你看下那是什么,”说着用手里笔头指向浴缸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