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被送进医院,当天晚上用床单结成绳结,在护士眼皮子底下离开了病房,重新回到白天的桥上。
然后用绳结绑在桥面扶手,顺着绳子吊回了还是白天时正中间的桥墩。
那会儿是深夜,除了偶尔过往的车辆,再没人帮着报警。
而等到天亮时,桥墩上早已空无一物,女孩的尸体在下游很远的位置被发现。
“为什么?”雭听完问道,“难道人生不应该向活吗?”
目标没回答,而是在漫天纷纷落下雨中说道,“后来有一次我坐船从那架大桥下经过,让船老大走正中那个桥墩,过去的瞬间我发现应该是那个女孩用血留下的两个字。”
“是什么?”雭下意识问道。
“回家。”
目标说完两个字后朝空荡荡的天台外沿走去,雭在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只是伞丢在楼下办公室门口。
“为什么是‘回家’?”身上衣服很快被淋湿,雭朝走在前边的目标喊,“赵舒庭,你要做什么?大半夜的,还下着雨。”
“你回去吧,”目标转过身,“我只想淋会儿雨。”
雭没有动,干脆任凭头顶大雨淋下。
目标走了回来,把披在身上的工作服遮在雭的头顶,涤纶的面料多少能挡着点雨水。
“三岁那年,”目标声音黯然——
都说是我爸出轨和我妈离的婚,但只有我知道,其实并不是,是我妈精神出轨在先。
我听见她和一个男人打电话经常到深夜,哪怕一墙之隔是我爸抱着我堵住耳朵。
后来,我爸受不了了,为了顾全我妈面子说是感情不和,外边人以为是我爸抛弃了我和我妈,但也只有我知道,离婚后,我妈开始每个月都要说去一个不存在的亲戚家住几天。
可能也是报应不爽,没过两年,我妈外边的那个男人把她抛弃了,而且断绝了所有联系,人间蒸发了一般,包括我妈陆陆续续送出去的整个家底。
我五岁那年冬天,我妈也许是悔悟了,想找我爸复合,而我爸那会儿刚走出来,在乡下和一个小学就认识的女同学在一起了。
或许应该叫做青梅竹马?
目标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接着说道——
青梅还是竹马当时怀了我爸的孩子,两人准备过年前扯证办酒席,这件事不知怎得被我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