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电光火石间,姜芋左手微微一抬,刚好挡住迎面而来的巴掌上,骨骼和手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暂停,重新启动时是姜芋抓起书包朝自己房间走去,推开门,进入,反手关门,墙上的挂钟恢复“滴答”、“滴答”、“滴答”……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直到过了许久当爹的长长叹了口气,拖着脚步回到主卧,又过了几分钟客厅里的灯灭了,当妈的也跟了进去。
姜芋背靠着床头,暖气被提前开得很足,甚至有些闷热,哪怕手边窗外依旧飘着白雪,窗台上堆了厚厚一层。
从门缝里传来几个隐约的字眼,“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当初……,看你……后不后悔……”
时间一点一点逝去,直到周围再无任何一点声响,姜芋低下身,从床下轻轻拖出一只老旧的皮箱,打开后从里边拿出一个手掌见宽的铁盒。
铁盒上了年头,边角带着锈迹,正面上涂的彩绘透着斑驳,依稀能分辨有“六一儿童节快乐”的字样。
坐回桌子前,扭开台灯,姜芋把铁盒放在面前,一点点打开后,里边是几摞码表整齐的票据。
或者说“票根”更准确一些,上边注明着“西岞县人民汽车公司”、“丁372”、“壹角”、“报销凭证”以及一串阿拉伯数字等记录。
除此以外较为显眼的是票面上红色戳印的计数,每一张都不同,从“0”打头到“6”结束.
铁盒里一摞差不多这样的票根有一百张,一共有二十二摞,算下来是2200张,按一次往返来算,1100多天,三年多的时间。
姜芋小心地取出其中之一,松开票头上的夹子,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票纸非常脆弱,动作稍微大一点儿都会从中折断。
夹子取下后把一叠票根全神贯注放在手中,感受其微不足道的重量,有一些发黄带着污渍,还有一些缺了边角,但都没打断此时此刻手心主人的凝望。
时间如同定格般,直到过了许久,姜芋重新整理再用夹子固定好重新放进铁盒内,票根下方透着一抹深棕色,那是一打牛皮信封,同样也是老掉牙的物件。
想了想还是没有取出,最后看了眼铁盒后重新盖严,拉开抽屉取出一管胶水绕着盒子一圈细细涂抹均匀后,重新放回皮箱内再塞回床下。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姜芋和衣躺下,手机上订到早上6点20,姜黄的闹钟会在十分钟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