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看来最近小日子过得不错,伱这脸上都有颜色了,”杨川揽着曹襄的肩膀,来到饭厅,“听说你要来,我专门让人猎了几只鹿,今日可以吃烤鹿腿。”
“对了,还有烤鸭。”
“啧啧,曹襄,你小子好能干,长安城那边的家禽养殖规模就不用多说,光是贩卖鸡蛋、鸭蛋和家禽肉类,一年下来,你就能赚上几千亩水浇地吧?”
“还有,朔方郡这边,我让人给你修了几十座养殖场,你就好好干……”
曹襄眼瞅着顾左右而言他的杨川,一脸的无奈,幽幽道:“杨川,我舅舅那边咋弄?他那人你也知道,不达目的,根本就不会善罢甘休,难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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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川笑问:“我最近得空,对九粮液的配方略加调整,酿造出一种名为十粮液的新酒,口感绝佳,后味绵长、醇厚,最妙的是不上头,就算你醉成狗,明日一大早爬起来,照样生龙活虎,要不、开一坛尝尝?”
曹襄终于忍无可忍,骂道:“杨川,你到底听我说话了没有?”
杨川:“没有。”
曹襄好一阵无语,张口结舌好几个呼吸,喟然叹道:“其实,是我舅舅让新任大农令朱买臣想办法筹备粮秣、兵械之事,结果,那狗日的才上任七八日,竟然在骑马的时候跌落下来摔断了腿……”
杨川坐直身子,皱眉问道:“朱买臣?”
曹襄反问:“怎么,你认识?”
杨川摇摇头:“听说过。”
的确只是听说过,而且,还是在后世一位说书人那里听说过的,据说,这个朱买臣出身贫寒,跟公孙弘差不多,发家前皆为寒门士子。
而且,这个朱买臣比公孙弘更加凄惨,在穷困潦倒到四十岁时,他的妻子实在忍受不了他的游手好闲只读书,便主动提出离婚,等若是休了朱买臣。
接下来的几年里,朱买臣依旧很穷,他原来的妻子与丈夫见他实在饿得可怜,还曾时常接济,陆续送了一些钱粮,让他度过最为艰难的那段岁月。
后来,朱买臣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入了吴县当了一名差役,总算混了一口饱饭;年末,会稽郡上计吏要进京汇报,派朱买臣去押车。
朱买臣随上计吏押送辎重车来到长安。
他到皇宫门前上送奏书,很久没有回音,于是在公车署里等待皇帝的诏令,粮食用品都没有了,上计吏的兵卒轮流送给他吃的东西;一天,朱买臣凑巧在街上遇到同县人严助,严助官居中大夫,深受刘彻赏识,于是严助向刘彻推荐了朱买臣。
朱买臣的书读得不错,口才极佳,见了刘彻后,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春秋,讲离骚,论法典,诸子百家皆有所涉猎,让一向爱才的刘彻大喜,当下便封他为中大夫,与严助、韩嫣等一起在宫廷侍奉。
当然,江湖上也有过一个传言,说那朱买臣之所以能一步登天,关键还是人家的颜值高——
据说那厮一副皮囊白白净净、相貌堂堂,一口尺许长的美髯,曾让长安城的一些老妇人甚是垂涎、青睐。
杨川之所以对朱买臣如此留意,却还是因为张汤。
据史书记载,这个朱买臣,不仅当过会稽郡太守、朔方郡太守,还用一盆凉水,羞杀了原配妻子,回到长安后,娶了清河崔氏为正妻。
这便是‘覆水难收’的故事,杨川想想都觉得无趣,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什么可说的。
杨川在意的,却是在后来的巫蛊案中,正是这个朱买臣为了争夺廷尉府话事人、御使大夫一职时,暗中给张汤使了绊子、做了很多小动作,最终导致张汤被刘彻一番羞辱、叱骂后,羞愤自杀……
……
“朱买臣是不是在会稽郡当过太守?”杨川突然问一句,“既然当过太守,怎的一到长安城,竟成了长安县令?”
曹襄点头:“朱买臣的确在会稽郡当过大半年的太守,后来,我舅舅觉得他是个人才,就应该留在长安城,于是,便将他传回来了。
至于说他如何成了长安县令,我倒是不太清楚。”
杨川沉吟几声,不再纠结此事。
他吩咐人搬来一坛新酿的‘杨氏十粮液’,给曹襄斟满一大碗,笑道:“听说最近你在天府人间开坛作法……咳咳,据说你在天府人间开坛讲学,骗了不少狗大户家的闺女、小媳妇?”
曹襄一下子来了精神,十分光棍的哈哈大笑:“怎的,你这家伙后悔当初将那些诗文卖给本侯了?要不,你再写上几首卖给霍去病,让他也风光风光?”
杨川笑骂:“人家是天下一等一的冠军侯,在乎几首诗文?”
曹襄嘿嘿笑着,使劲搓着两只手,甚为促狭的调笑:“你可不知道,去病那个铁憨憨到现在还不知道男女之事,以为跟小妇人摸摸手就会怀孕,笑死本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