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边塞,本就极为险要,易守难攻,依托有利地形、坚固城防,以及杨川留下的一些‘后手’,三千郡兵足以抵挡两三万匈奴骑兵的进攻。
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将张汤留了下来。
至于他自己,则直接回到了朔方城。
“传令,动用所有的牲口、汉犁,沿着屯田外围日夜不停的耕地,将汉犁调到最深,至少要深耕一尺七寸以上!”
“大河上游所有闸门全开,引水支渠满负荷运转,给新开垦的耕地里灌水,能灌多少灌多少!”
“在一些无法深耕、无法灌水的地段,紧急修筑坚固军寨,组织人手日夜巡查、防守!”
“……”
既然让他镇守朔方郡,那就将整个朔方变成一个巨大的烂泥塘,让匈奴骑兵一进来就寸步难行,彻底丧失其机动灵活的优势,这是杨川回到朔方城后,实施的第一条政令。
此令一出,怨声载道。
几十万亩小麦的抢收已然结束,可是,屯田里的其他庄稼、菜蔬,还需要大量的人手打理,太守的这一道政令下来,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去耕地、放水、修筑军寨,田地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根本就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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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川却不予理睬。
这都什么时候了,匈奴人的骑兵说来就来,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不过,当屯田周围大片大片的土地被深耕,并灌了水之后,大家也很快明白过来,太守的这一招简直是神来之笔。
因为,那些深耕后的沙壤土地在灌饱了大河之水,便显示出一种可怕的浸透效果,在夏日烈阳的暴晒下,表面的土壤会迅速出现一层白花花的干土;可是,当马蹄踩进去之后,‘噗通’一声,战马的大半截身子便会陷入其中,略微挣扎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这种‘人造沼泽地’的御敌之法,后世有些将军曾经用过,颇有奇效。
解决完屯田的防御问题,杨川又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将朔方郡通往其他郡县的道路,全部深耕灌水处理!”
“截断所有的通道,拆掉所有桥梁。”
“调集人手,将朔方城通往十县之地的道路,全部深耕一遍,并拓宽到六丈左右!”
好吧,在屯田周围深耕、灌水,是为了保护那百十万亩屯田,这将自己的路给深耕一遍,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下,就连东方朔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谏“长宁侯,将朔方城通往治下十县之地道路深耕,若是有一处遭到匈奴人袭扰,咱们的援军都无法快速抵达啊。”
杨川却埋头查看一幅地图,对东方朔的话充耳不闻,随口给身边的几名半大小子吩咐着“让阿木他们组织工匠,打制一批搬运石灰石、沙子、黏土的架子车;最好是那种一个人就能推动的独轮车,必须沿途做到就地取材,不能耽误施工进度。”
“还有,尽量想办法采用索道运输或轨道运输,必须要大幅减少用人用工。”
“咱们朔方郡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口,所以,这一方面,你们多动动脑筋,多想想办法,一旦开工,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路基的夯筑。”
“对了,要不要设计一台夯筑路基的机器?”
几名半大小子眼前一亮,使劲拍打着脑门,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可以用杠子撬动来夯筑路基!”
“不行,那个太慢了。”
“要不,用一个牲口拉动的石磙,就像屯田上碾场那般?”
“……”
杨川听着,微微点头,在一张桑麻纸上随手勾画几笔,笑道“看看这个在后面推动的石磙如何?”
几名半大小子齐声欢呼“哎呀,这个好!”
杨川直起身子,轻轻捶打着老腰,响亮的打一个哈欠“好了好了,你们这便去干活,我得眯一会儿了;这三四日都没怎么睡觉,困死了……”
几名半大小子躬身施礼后,风风火火的出门忙碌去了。
杨川这才看见东方朔、司马迁二人“什么事?”
司马迁尚在斟字酌句,东方朔快人快语的问道“长宁侯,眼看着匈奴骑兵就要大举进攻,咱们不想办法御敌,咋还开始修路了呢?”
杨川温言笑道“这不匈奴人还没打进来么?趁着空闲,把咱朔方郡的基础设施搞一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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