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具体是哪一位,却一时间还不能确认。
“好了,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而已,咱们还是先吃羊肉吧,”杨川拍一拍少年的肩膀,“伱阿囊年迈,牙口不好,所以,我把羊肉炖煮的稍微软烂了一些。”
那少年犹自沉迷于‘长安城的繁花似锦’,口中随便应道“好,好,软烂了好。”
于是,杨川、霍去病、曹襄三人,顺利的走进了那老妇的帐篷。
只见一名白发如败草、脸上爬满可怕皱纹的老妇人,端然跪坐,在她的膝盖下,那一片破烂不堪的垫子,还能依稀看到丝帛锦绣的痕迹;她的眼睛大而无神,深深的陷落下去,犹如两个巨大的伤口,缓缓流下两行浑浊老泪。
那两行浊泪,慢慢的从深陷的眼眶里渗出来,沿着那些蛛网般的细密皱纹,蜿蜒而下。
最后,悄无声息的砸在她干瘪的胸前。
她的那个身子啊,枯瘦如柴,似乎一阵寒风吹过,便能折断,看的人咋就如此心酸!
这老妇身上所穿,也是一件十分破烂的丝帛衣裳,即便经过多次缝补,却依然露出几片皱巴巴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很瘆人的灰白之色……
“你,去过,长安城?”
那老妇一开口,却是汉语,磕磕巴巴的,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准,很清晰,似乎一把刀子,能让人的心尖尖疼。
“你,是匈奴人,还是,汉人?”
那老妇用两只深陷的眼眶,死死的盯着杨川所在的方向,浑身抖如筛糠,两只干枯如爪的手,紧紧的抓住膝下的那片破烂垫子,登时便撕下两把丝帛碎片,牢牢的攥在手里。
杨川、霍去病、曹襄三人呆住了。
眼前这一幕,让他们心如刀割,偏生还不能有所表示,便只能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位老妇,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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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囊,他们是匈奴人,只是去过长安城而已,”那少年端着一碗清汤羊肉,跪在老妇身边,柔声道“阿囊,您尝尝,这羊肉是那位尊贵的客人亲手炖煮的……”
那老妇闻着清汤羊肉的味道,喉咙深处,突然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奇怪声音;衰败的脸上,所有的皱纹突然一阵扭曲、变形。
最后,化为一声哀切的哭“大汉,这是大汉的味道啊!”
“于单,你闻闻,这羊肉里头,有大汉的花椒,有大汉的生姜,有大汉的草果,有大汉的桂皮,有大汉的枸杞,有大汉的党参,有大汉的玉竹……你闻闻,于单我儿,这便是阿囊曾经告诉过你的、大汉的味道啊。
父皇啊,你好狠的心,把你的南宫儿送来漠北,饱受这二十几年的苦楚,如今,你已殡天而去,留下你儿一个人在这苦寒之地!
父皇,南宫儿恨你!
还有刘彘,你这个没出息的蠢货,你身为大汉皇帝,坐拥天下,手握雄兵百万,为何不提兵北上,横扫这一片肮脏的漠北之地啊……”
紧接着,她扑倒在地,面对正南方向,放声大哭,泪如雨下。
那一头衰败如枯草的白发,纷纷散落下来,让一片浑浊老泪打湿了好几绺,遮住她那苍老的容颜……
那少年,也就是曾经的于单王子,抱住阿囊枯瘦如柴的身子,也是暗暗垂泪。
至于杨川、霍去病、曹襄三人,则缓缓的,单膝跪地,深深的叩拜下去“拜见大汉公主殿下!”
“拜见大汉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