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训没呵斥他,赶紧凑在柳常知的身边,趴地上等着泪水解渴。“继续哭,常知。”
眼泪,有点咸。
等喝够了眼泪,柳训盯着爱哭的小孩,摸了摸头。他不好意思地讲:“把手对着我的脸,我要开始哭了。”
一个男人,也哭鼻子。柳训还有点难为情,姐姐打疼的时候都不哭,为了让常知活着,他编起了谎话。
“常知,你不要说话。我讲点我的过去给你听。”柳常知点点头,要当一个唯一的听众。
“本来我不是柳家的儿子,大雪天上香的时候捡的我。我之前家里有了六个哥哥,阿娘和阿爹盼着我是个女孩子,没想到第七个孩子还是个男孩。本要送我去溺婴塔的,带着两岁的我都到了。是爹舍不得我,才在寺庙里抛弃了我。我有那么多哥哥,怎么非要一个姑娘传宗接代呢。”
见柳常知已经同情,他心里有点罪恶感。
柳训凄惨的身世,没有讲的那么惨。他改口说“常知,真羡慕你。”
柳常知有点愣,他有什么好羡慕的。“羡慕什么啊!”“你天真啊!”柳常知这才反应过来,柳训撒谎了!
什么六个哥哥,七个男孩就他被送走。好假,两岁在大雪天的寺庙被捡!
他没生气,转过弯来。柳训是为了煽情,好多流一点泪。
爷爷讲过溺婴塔,当初见面就在臭气熏天的塔中,柳常知的思绪落入深沉,堆积满,就烧了。
两人到了明月城,城中没见一个人。柳训用着兜里的树叶枝在沙土上写字,柳常知看不懂。柳训见着官兵就跑,拉着柳常知进来一个屋。
屋里有个人,柳常知也是被吓了一跳。“你是人吗?”怯怯地问着,看了一眼就把头缩着柳哥哥怀中。
柳训摇摇头,笑着取笑他“常知,这位阿叔啊当然是人啊,不过是没有生命而已。”柳训端着水瓢给陌生的男人清洗,用屋里的被褥给阿叔收尸,用着匕首挖着红黑的土壤。
算是借住的,管主人一个入土为安。
人从土里蹦出来!“好小子!”
此时,别说是柳常知还是另一位柳哥哥,都震惊极了。“葛连!”“官信!”最好的二弟三弟杀了他最在乎的人。
当风月王朝第二代女皇称帝,柳家庄只有一人走到了北。假设柳训没有推开那扇门,就不会亲手埋葬了柳常知。
当风月王朝出现第一位将军,以男子之身站在了朝廷上。锐气的刀时刻别在他的腰间,一把玉兰花的刀跟着柳常知几十年剿匪。
当风月王朝不再重女轻男,武堂里的小孩子陪着他一起在擂台上晒太阳,有个到他腰间的孩子撞着他,怯怯地开口“常知爷爷,能送给我吗”柳训哈哈大笑,送了刀给那个孩子。
叫着他柳哥哥的柳常知永远留在了柳家庄陪着他的爷爷,战争停了,他的常知没有和柳哥哥到了北。不过,每天都有人叫他名字。
柳训以柳常知的名义,活着。
“喂!”
“你哭什么啊!”
董荃很不耐烦地拉开车帘,我倒是不好意思写小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