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人可听过‘何至作楚囚相对’的典故?”
不等华鄢回答是与否,落清继续道:“晋室南渡以后,士大夫们每到天气好的时候,都相约新亭,饮酒作乐。
“有次呢,一人叹气说,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
“王导却说: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
“华大人,你如何相看呢?”
落清见华鄢沉默不语,微微一笑:“这王丞相讲的这句,流传千古,被人赞颂。
“却不觉得,自相矛盾么。若是真有心克复神州,哪里还会每到天气好的时候,饮酒作乐呢?
“他们呀,这是乐不思蜀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克复王室,什么百姓苦不苦。”
华鄢脸上有了疑惑。
落清又道:“谏议大夫可听过苏妲己、褒姒她们祸国殃民的故事?”
华鄢慢慢点了点头。
“大人有没有想过,是谁人给她们的权力,让她们残害百姓?”
华鄢的疑惑更深了:“只有君主骄奢淫逸,女人哪来的权力呢?”
话说出口,华鄢又好像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准确:“并非是说虞大人你。”
落清莞尔:“可大人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千百年来,承担骂名的,却是这些没有权力的女人哇。”
华鄢低眉,看着茶水中漂浮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知道谏议大夫直言进谏,为大晋社稷着想。这点我也佩服。
“可是大人该想一想,谁该骂,谁不该被骂。”
落清循循善诱。
华鄢眉宇间的疑惑少了一点,抿着嘴唇。
面上如此淡定,落清知道他内心在做斗争。
于是,落清推波助澜:“大人有多久没收到妹妹的家书了?”
华鄢眉头忽然松开,端起茶杯,将凉掉的茶一饮而尽。
而后,吐出两个字:“三月。”
“尽欢于大人,是怎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