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之不是故意敷衍崔云云,他实在是太累了,这几日的辛勤劳作,早就让他苦不堪言,根本就没精力考虑其他的事情。
而崔云云却一脸委屈的躺在那里,她知道谢澜之有点厌倦她了,她也有同样的感受。
毕竟贫贱夫妻百事哀,再从没了银子,他们在一起的每一日都不顺利。
她偏头朝着谢澜之因为劳作而更加孱弱的身体,脑中不由划过崔管事那精壮的身体,脸上不由的划过一丝红晕。
崔云云轻轻摇头想将那个身影从脑中晃走,可事与愿违,那个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她伸出手在自己的脸颊轻拍了两下,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她不是那种荡妇,她是迫不得已的才那样做的。
她给过谢澜之机会,是谢澜之不珍惜,是谢澜之先放弃她的。
永乐侯府,净院。
虽然是春天,可烈日炎炎的晌午,太阳也晒得人难受。
张慧芳正坐在墙角阴凉处刷着马桶,她穿着粗使丫鬟的衣裳,那粗糙的布料早就将她柔嫩的肌肤磨红,原先细腻白皙的手也被泡的发白。
十几个马桶堆在一起挡住了张慧芳娇小的身影,只能听见刷马桶的声音,还有张慧芳不时的干呕声。
是的,干呕声。
即使已经刷了几日的马桶,她还是不能习惯那股臭烘烘的味道,即使用帕子遮着口鼻,可那臭味还是无处不入。
张慧芳一只手打苍蝇,一只手刷马桶,整个人非常不耐烦。
第一天的时候她就抗议过,可抗议无效,不但没有推掉刷马桶的工作,手掌被打红了,还被饿了一天的肚子。
第二日她知道忍着疼,忍着饿去刷马桶。
她不是没想过去找谢老夫人,可净院的仆妇看的她很紧,一看她闲着就给她加马桶。
张慧芳看着身旁摞得高高的马桶,在闻闻身上那怎么洗也洗不掉的臭味,有时候想死也是一种解脱。
可每当她升起轻生的念头时,冬卉就会带着好吃的来看她,她对冬卉真是又爱又怕。
每次既期盼她来,又不想她来,每次冬卉是给她带好吃的,还是安慰她,有事还会让她休息片刻,可有事她惹冬卉生气了,冬卉也会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