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长良毫不在意,坐在高于所有人的黄金膳台后,戏谑地笑道。
“嫁给你也要姓陆,嫁给寡人也还是姓陆,这不是巧了吗?长义,快来敬灵妃一杯!”
半年未见,原先如太阳般热烈的武姬忽然变得稳重了许多。如果说曾经的武姬就是晴日里的艳阳,而如今的武姬却像是被云翳缠绕的太阳,扶光幽婉。
她率先提起酒盏,朝陆长义的方向微微一倾,而后沉默地举盏饮下。
陆长义也昂首饮下杯中酒,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与悔恨。
原以为放手便能让武姬不再因他涉险,却在别人的恶意中将她推入了火坑。
我就应该早早地杀了陆长良——陆长义的后牙槽嘎吱作响。
然而,即便陆长良死了,帝位也无法名正言顺地落在陆长义的身上。
如今愿意推举自己继位的朝臣恐怕还不足三成,说不定那些枯朽老臣宁愿从陆氏的支庶旁系里找来一两个傀儡,也不会将权力交到六指的异人手中。
更何况,倘若陆长良非正常死亡,任谁都能联想到,既得利益者是谁,背后的主谋又可能是谁。
陆长义还需忍耐,还需揽获功勋、收买人心,还需借刀杀人、名正言顺。
几个月后的暮秋,辰阳宫中传来了灵妃怀上灵种的喜讯。
义王则被派遣至北乔与西凉交界的锡山修建灵塔,义王妃独守闺房。
季冬时节,灵妃武姬不幸流产。
宫中流传着两种说法,一说是因为灵妃年纪尚轻,胎本不够康健,未能保住腹中皇子。也有宫人私下在传的流言蜚语,说是灵帝强行与孕中的灵妃行房,才招致的伤身伤命。
义王从锡山赶回辰阳,未得召见,故而逗留数日后返之。
端月开岁时,义王妃被诊出身孕,但灵塔工期紧迫,义王无法抽身,灵妃便将义王妃接入宫中疗养。
仲秋时,义王妃早产,灵妃娘娘急信传到锡山,要求义王即刻回辰阳。
义王在辰阳小住一月后,又启程回到锡山。同一时刻,灵妃武姬再度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