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了身子,也饱了腹,环山又将风竹太子绑好,像是安慰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感受不到敌意的风竹太子着实是精疲力尽,没来由的安心感驱使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半夜,却忽然被帐篷外的嘈杂声惊醒。调整了下已经被木板固定好的伤腿,风竹太子小心翼翼地从帐篷的破洞里朝外观察动静。
“小哑巴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偷米粮和菜了?!给我狠狠地揍!”
几名蕃兵将环山围在中间,拳头如雨点般砸向他。那“小哑巴”不吭声也没有还手,倒在地上护住脑袋,混乱中有那么一瞬,环山又悄然对上了风竹太子惊诧的目光。
第二天,脸上多了几块淤青的环山又去检查风竹太子的伤势,也还带上了盛满蛋花粥的土釜。太子执拗地拒绝了,自顾自地捧起冻馒头嚼了许久。环山无语,替他收拾了帐篷里的秽物后默默离去。
第三天是半只兔子煮的肉汤,风竹太子仍然拒绝。但环山今天并未将太子松绑,而是取了木匙一口一口地将肉汤喂了下去。只是夜里,风竹太子又听见了蕃兵们打骂“小哑巴”的吵闹声。
第四天,环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愈发严重,而知道“小哑巴”比自己更执拗的风竹太子,终于愿意自个儿动手来喝汤,边喝边不忘揶揄道:“你还挺能抗揍的嘛。”
环山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在风竹太子看来,就只是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你这固执劲儿,让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位故人。他呀,总一味地把所谓责任放在第一位,总爱替人受难受罪。有时候我也想让他过得轻松些,诸多事情尽量不让他参与,可这么一来,我与他反倒是疏远了。现在想来,当时与他保持距离未必是最好的选择,可惜了哥俩多年的情分。如今想再见一面,难了。”
风竹太子望着帐篷外混沌的夜色,神色黯然地喃喃道。
环山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风竹太子在说什么,片刻才意识到这话里说的,是自己熟悉的人。
是说璟云,还是我?不,不可能。
环山一时间慌了神,赶忙去拿麻绳,没等将喝完汤的风竹太子绑回去,太子竟一把抓住了他的臂膀。
“带我逃出去。”风竹太子目光灼灼地逼向“小哑巴”,“你也别再混迹于这荒蛮之地,带我去北乔,我许你一生富贵荣华。”
凛冽寒风中,环山背着风竹太子于雪地中急行,走了一段路后,刻意在一处山谷小憩了会儿。按照计划,追兵马上就到。
“谢谢你,没有你,我什么也做不了。”风竹太子扶住环山的肩,靠在岩壁上诚恳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