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云毫不客气地拉开那双居心不良的手,紧紧攥在掌下,捏得骨头嘎吱响,另一边的宝珠则作势要扑咬上去。黑衣的侍卫瞬间上步,将短刀指向璟云的脖子,距离见血还差毫厘。璟云并未松手,只是面不改色地僵持着。
“无言,松手,孤没事。”风竹太子轻声喝道,见无言退到了角落里,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面孔,给玲珑三人排了座位。
“在这里就称您为白公子可好?”玲珑大方入座后,笑意粲然地问话道。
“当然可以!这银铃般的悦耳嗓音,怎样称呼都行。”风竹眯起笑眼,手里摇着扇子,眸光却直勾勾地打量着玲珑,又道,“你便是璟云的未婚之妻?还真是让人艳羡呐。”
璟云眉心紧绷,玲珑则不慌不忙地摇头:“同白公子一样,那只是在外行事方便用的假身份罢了。真正与我许下婚约的,是白虎穆台辅的嫡长子。”
太子“啧”了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要嫁去白虎的朱雀白子林玲珑,这等姿色倒是让西凉的下里巴人平白地捡了便宜。”
还没有等玲珑开口,宝珠竟先反驳道:“那也总比浑身脂粉味的纨绔要好。”
风竹太子只是笑笑,并未流露怒意,而是加大手中摇扇的力道,将身上的熏香气扑向对面三人,继续言语挑逗玲珑:“与其嫁给白虎后仍旧得不到灵能,不如来辰阳做孤的妃子如何?历代灵妃之中原先也有过白子,反正在宫中锦衣华服的,灵力再高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嗯,就这么办!明日孤就送信给穆韬那老头儿。”
“那样的话,我便不得不背负弑杀储君之罪了。”玲珑笑着望向已将剑身从鞘中滑出的璟云,抬了抬形状姣好的下颏。
“行了,孤从小就没在剑术上赢过祁璟云,还是不自讨没趣了。”风竹太子朝无言打了个响指,“把请帖给他们吧。”
无言走到玲珑身边,放下一枚烫金红纸。玲珑这才看清无言那怪异的长相,面部与颈部扑着一层厚厚的水粉,两侧唇角向外咧开,如同一张似笑非笑的傩面具,左侧蓄着长长的刘海,几乎将半边脸都遮掩住,唯一得见的右眼尤为突起,恐怖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玲珑在心里默默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表面却是佯装镇定地拿起请帖,念出了最显眼的那几个字:“泛舟会?”
“孤许久没回中央了,下个月正好同友人一道在辰阳的冕河上办了场泛舟会,净山屯离辰阳不远,玲珑小姐不如同孤共乘一叶扁舟如何?哦,也可以带祁璟云同行,让他在一旁替孤和孤美丽的朱雀小姐划桨便是。”风竹太子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洋洋得意起来。
“就凭殿……白公子的这种恶劣性格,还能交到朋友?”璟云狠瞪着太子,声音冷如冰霜。
“怎么?作为孤的旧友,见孤有了新欢就开始妒忌了?哟哟哟,还瞪孤威胁孤!玲珑小姐,孤好怕怕哟。”
璟云和宝珠整齐划一地翻了个白眼,而角落里的无言始终沉默着盯着璟云的一举一动。
此时,忽然有人从雅间外冲了进来,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却见银婶扑通跪倒在玲珑和璟云的面前,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公子小姐,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相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