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请仙乐坊的彩蝶姑娘来府上同我一叙?”
第二天,彩蝶便在穆府外递了拜帖。被领进内院时,身边跟着的婢女已不是小英。
玲珑屏退了他人,只留了近侍的璟云和宝珠,与彩蝶在一座偏僻的凉亭里摆了茶。
“彩蝶姑娘,好久不见。”
“没想到玲珑小姐会将小女子请至府中,我倒是诚惶诚恐了。”彩蝶婉婉行了躬身礼,露出一丝苦闷的笑容,又递来厚厚的一沓用红纸包好的什么,“这是些微不足道的心意。先前我只想借穆世子的名声吓退些闲人,但并不知晓他私下帮衬了那么多银钱。如今世子一定不想再见我,这里的银票就权当小女子赠与二位百年好合的贺礼吧。”
玲珑摇摇头,将红包推回彩蝶面前,道:“彩蝶姑娘若是想还穆遥帮你的人情,我必然不能替他做主,若这是祝愿新婚的礼金,也得等我俩正式成亲了方可收下。”
彩蝶叹了口气:“朱雀的千金如此能言善辩,还真是让小女子为难呐。”
“姑娘谬赞了,我反倒有一件要物归原主的。这是我拜托穆台辅,从刑狱司那儿取回来的。”玲珑将一支用帕子包好的珠钗推到彩蝶眼前。
彩蝶一惊,慌忙拿起那支荷花式样的珠钗,轻轻抚摸着。珠钗上的血迹已然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虽看起来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但做工精致秀丽,与柔美婉约的彩蝶十分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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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小姐有心了。”彩蝶轻声谢道,“这支钗,是小英用攒下的月钱买下,赠与小女子的。小英说这种荷花,只有在南珠才能开得灿烂。”
玲珑顿了顿,心中涌起一阵苦涩。
事实上,那日之后玲珑便想起,许多年前南珠有一支朱雀分宗,因家主私下开设赌坊,利用朱雀灵能大揽不义之财,招致多名南珠百姓家破人亡。雨琴夫人勃然大怒,要在行供奉之仪时向灵兽上告此事,褫夺灵藉。分宗家主向雨琴夫人苦苦哀求,最后念其往日功劳,除了家中小孙女之外,这支分宗在一个月之内都失去了灵力,被逐出灵族,贬为普通人。那唯一继承血脉的女童名叫林英英,后来被寄养于其他分宗时意外走失,就再也没了消息。
“小英是我族人,她的死,我也有几分责任。”玲珑撞上璟云仿佛正在抚慰自己的眼神,便速速换了话题,“今日我请彩蝶姑娘来,也是有几件事想询问,希望姑娘能够如实回答。”
“小女子明白。”
“彩蝶姑娘是否就是七年前在辰阳失踪的,太子太傅的孙女陈彩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彩蝶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珠钗,呐呐道,“小女子若说是,没有人能证明我就是。若说不是,徐家母子带来的痛苦与死亡,就能以一句‘不是’而抵消吗?方才玲珑小姐说自己有责任,小女子又何尝不是因为想要自保而默不作声,纵容徐家母子一步步地害死了小英?不管小女子是彩蝶还是陈彩衣,都救不回故人了。”
玲珑沉默了片刻,继而向彩蝶宣告道:“陈彩衣逃婚当日,便跌入河中溺亡了。这是我先前让宝珠调阅辰阳驿站的地方志,得出的最终结论。”
彩蝶一愣,终于抬起了头,而后毕恭毕敬道:“多谢玲珑小姐。”
璟云知道玲珑刻意隐瞒了真相。他十四岁觉醒的异能,是通过气味来判断面前之人是否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