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陵风站在繁星楼上,三更天了,夜风徐徐出来,吹的衣袍沙沙作响,远处,一条宛若长龙的渡河在月光下蜿蜒而行,皓月之下的渡河城,陷入了深夜的寂静。
一片安稳祥和,就如同此时的蓝陵风,解除了阎王套在脖子上的绳索,通身轻快的像要飞起来一般。
蓝陵风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感受着轻快的风从身体吹过,轻松而畅快。
十九年了,他被阎王掐住脖子整整十九年,这十九年来,他时刻都觉得脖子上套着绳索,只等二十岁一到,那绳索就会猛然收紧......
想到这里,蓝陵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而后轻松畅快的笑了。
终于,活过来了。
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是从未有过的欢喜,这种欢喜就像一股暖流,从心田窜到全身,眼睛也跟着一湿。
以前,无尽黑夜带给他的是无尽的折磨,明晃晃的月亮给他的尽是惧怕......
而今,蛊毒尽解。
他也能感受到月亮之下的宁静和喜悦,也能对月当歌,也能月下尽览长空,原来,人一旦有了以后,就会有了好多种活法。
忽然,他很想司马明月。
此时,她在做什么?
睡了吗?
睡得可香甜,可有想起过他?
是突然想起来的吗?
应该说,今天一整天,他都在想她。
今天,是月圆之夜,司马明月说过,蛊毒解了,往后每个月圆之夜,都不会再有噬骨抓肉的痒和疼了。
他相信她。
但,多年的月圆之夜噬骨抓肉之痛已让身体有了记忆,从昨天开始,他就本能的担心和害怕今天的到来。
早上,身体没有不舒服,午后,没有不舒服,晚上,身体依然没有不舒服,月亮出来了,身体依然没感觉......
阿兰、马长安、长水等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月圆之夜如司马明月说的一般,没有任何以往的症状,高兴的恨不得隔着渡河给司马明月磕头。
他也很高兴,高兴到想要立刻见到司马明月,告诉她,真的不疼了,也不痒了,真的是和正常人一样了。
可他,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充其量,自己只是司马明月的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