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上不是韦昌辉,韦昌辉系我爷爷的爷爷堂大哥,我祖上大名韦八。韦昌辉被杀之后,渠才十七岁,当时有其他将领可怜渠,就喊去隐姓埋名,以免被株连;天京城破之后,在江南那边不能呆了,韦八公呢,跑去上海,赚了路费就到香港,再在香港返桂平。”
“当时呢,返到桂平一睇,清朝政府大力通缉同太平军有牵连的人,村里回不去了,也没容身之地,干脆就跟一同在天京逃难出来的伙计跑船。”
“呢伙计以前做海盗,清朝追杀海盗之后渠队沿江而上做江盗,太平军起义之后,渠队加入太平军造反。其实后期他们就是太平军水军,太平军打下汉口之后,就组建水军了,这些人就是水军主力,因为这些人经验非常丰富,所以同清朝水师打,占尽上风。”
“话讲返来,跑船确实轻车路熟,也有可能顺便做老本行抢劫,难讲啦。”
“甘一做做几代人,到了新时代来,统一收编,大家都是水运局职工了。”
“老爷子原来你是江洋大盗啊,厉害厉害!”
“算哦,我识事起,就扎马步、学功夫,16岁随便打三五个普通人,潜水可以五分钟。去当船头工时候,两三个人起的锚,我一个人都可以起!把手搭到船顶,一下可以翻上去。以前跑船时候,在跑桂平梧州广州的,提起我韦金,没有谁不认识!好打,够兄弟!”
老爷子说着把手伸给我看,手指粗短,尽是厚皮和茧,手掌边缘还有几处裂纹,典型水上工的手形。“已经十几年未上船了,手还是好不了。”
八月的梧州很是闷热。韦老爷子穿短衫中裤,他用左手按按右手关节,说:“常年在水上讨生活,关节都得了风湿,每逢刮风下雨,手脚都不好动。”
他朝我看了看:“这次去南京,收获大吧?”
于是他讲朱德邦和他的交往故事。
“大概九四年,朱德邦来梧州找到了我。当时我很惊讶,因为我们相互之间几乎没走动。但是我还是很感动,很激动。当时我们促膝畅谈了一个晚上,第二日还继续去茶楼谈。”
“当时朱德邦意思是,队伍还是要拉起来,说不定真有收获。他跟我说了那几年他做了什么,他不单单在南京、南京周边跑,还去了四川、重庆,找到传说中石达开大渡河宝藏地方;还花了不少钱去买太平天国有关物品。”
“我表示这边兄弟呢,可以试着联系,估计大部分都可以找到;我找到了两广这边几个兄弟,联系是联系上了,但是大部分都是穷的叮当响的,联系上容易,大家一起出去跑、去找东找西,老的老病的病,身体不好,何况去活动,基本经费都没有。何况,像你爷爷那样,即是在世,也去不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