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经意地看了红梅一眼,不露声色地漱了口,然后将剩下的水一口喝完,借着擦嘴的动作,将水全部吐在了手掌里,水顺着胳膊往下流,很快就被衣袖遮盖了。
要说这宽袍大袖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这个动作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有人要害我,为什么?华希予心里反复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但凡要杀人,要么仇杀,要么情杀,再就是为利益杀人。
奶奶的脚,姐本来就失忆了,还有人不放心,想让姐变成个白痴加不孕不育,一个不能生育的傻女人,活着就是块笑料。
这也太特么狠毒了,于一个未婚女人真是釜底抽薪呀,老娘这是招谁惹谁了。
难道之前就有人给姐下过药所以才失忆?是谁?水心师太?还是另有其人?现在是一头雾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着她喝完了水,红梅才战战兢兢地去打洗脸水,青杏无知无觉地在马车上为小姐铺被褥。
躲在不远处的许管家看着小姐喝完了水,才放心地离开。
一路上所有人都当她是个傻子,没有人在意她古怪的行为,她做什么都没人觉得好奇和不合规矩。青杏和红梅每天照例要给她梳妆打扮,只是维持不了多久,华希予就会摘掉头冠,实在是太重,太不舒服。
她始终提着十二分小心,不敢睡得太熟,半夜的时候,果然听到动静,有人正在悄悄地靠近她休息的马车,她立即象打了鸡血一样每根神经都紧绷起来,来者不善,她纹丝不动地躺在装睡,手边没有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对敌,不知道有多少胜算。
来人已经靠近了马车,掀开车帘,一根管子伸进来,一股烟吹进来,她闻了一下,应该是蒙汉药和软筋散那一类的,让人吸入后失了力气,会迷迷糊糊昏睡的药。她赶紧屏住呼吸,装睡到底,看看他们究竟要干啥。
好一会儿后,吹迷烟的人估计她彻底睡过去了,还将头伸进车内,轻轻地喊了两声,“小姐,小姐”。
这声音,“竟然是许管家”,华希予有点糊涂了,许管家既然奉命来接她回家,为什么还要害她,莫非父亲所托非人?
幸好许管家见没人应答,以为迷烟起效了,随后也就走了。
早上醒来,头有点昏昏沉沉的,昨晚的迷烟多多少少还是吸入了一些,她无法让自己几分钟都不呼吸,还好不严重,她索性伪装成中了迷烟的样子,表现得浑身没有力气,也不想动,只想睡觉。
这样的人家会是家吗,分明是个狼窝嘛,现在就算想逃走也没了力气,她掩下心里的不安,若无其事地叫青杏帮自己梳头穿衣服。
马车的空间还算宽敞,车厢周围都有储物格,里面放着出门应急的东西,包括换洗的衣服。
红梅又拿了水来让小姐漱口,之后是一杯清水,她试探了一下,水里又加了软筋散,她猜测,他们只是怕她要逃跑吧,她看了红梅一眼,假装顺从地将水喝下了。
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不从根源上消除这个隐患,她无法在南越国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