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哥这样子,应该也是做生意的吧?大家多个朋友就多条路!这事儿是我手下的人没办好,我代他向您赔礼,本周周天我在紫蓬湾做东,请几位兄弟一起去那儿打打高尔夫,放松放松。”
“紫蓬湾?”胖子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今天出门穿的是一件深棕色的开司米大衣,脚上登的是一双黑色小牛皮短靴,这一身低调但显贵。
胖子的目光最后落到了我手腕的江诗丹顿上,然后用试探的语气问道,“紫蓬湾那个地方临时不好定吧?而且还是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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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个您放心,我是他们的金卡VIP,那些都不是问题。”我一听胖子这语气,心里知道这个事情应该是差不多解决了,笑眯眯地掏出打火机,给胖子点上火,然后继续说道:“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是诚心想和大哥交个朋友。”
胖子的神色渐渐松动,皱着眉头思考我的话。
做生意的人嘛,都是懂得权衡利弊的,一味的纠结现在的损失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机会,及时止损才是明智之选。
等在旁边的中年妇女轻轻推了胖子一把,“要不,就按他说的用骨灰下葬?风水先生可是说了,妈必须在早上九点的时候下葬才能庇佑子孙。这要是再耽搁下去,误了吉时怎么办?”
“妈真是命苦啊!活着的时候没享受过几天好日子,死了还要被烧成灰。”胖子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怀里的骨灰盒,声音哽咽,“我真是不孝啊!早知道,我就不把她接到省城来,她要是在老屋里走,哪还需要拖来这里烧这一遭哦……”
胖子总算不再计较这件事,一边哭一边抱着骨灰盒往灵车走。
总算是解决了,这种事情家属要是真的闹起来,对我们没啥好处,能这么私下解决当然是最好。
我刚松了一口气,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胖子不知道是被眼泪糊住了视线,还是太过悲伤导致身体虚脱,竟然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了个踉跄,手里的骨灰盒就这么脱了手。
那个特大号的骨灰盒摔到地上一下子就给摔开了,包着骨灰的红布胖子没有给系紧,这一摔,红布也散开了,里面的骨灰就这么全洒了出来,地上飘了一层白,粉末里还能看到一些没烧化的骨头渣。
“妈呀!我的妈呀!”胖子见状立刻哀嚎一声,“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嘴里妈呀娘地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慌忙用手捧起地上的骨灰,想往红布里装。
可是没捧两下,他的动作突然凝固了,然后开始疯狂地扒拉地上的骨灰,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其他人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要帮着一起收拾骨灰,胖子却猛地站起来,不管不顾地直接扑到我面前,两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抓住我的衣领。
“没了……什么都没了……这盒子里装的不是我妈!”胖子脸上糊着眼泪和鼻涕,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恶狠狠地盯着我,“说!你们把我妈弄到哪儿去了?”
“我……偷你妈……干什么呀……”我被勒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推进去火化之前……你们家属……可都是亲眼看着的!”
这胖子是把老娘骨灰洒了,被打击疯了?今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我妈前年的时候出过车祸,腿上打了二十三根钢钉……还有,她手上一直戴着金戒指,耳朵上也戴着金耳环,火化之前这些东西我都没取……这些东西应该不可能烧成灰吧,但是现在骨灰里什么都没有……”
旁边人上来拉胖子,胖子却一把推开他们,打开汽车的后备箱拖出一根撬棍,“砰”地一声把火葬场窗口的玻璃给砸了。
“骗子,都是骗子!你们合伙把我妈给弄没了!今天要是不把我妈交出来,我就跟你们拼了!”
发疯的人,我见过不少,可是像这么笨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胖子拿着一根撬棍在火葬场窗口一顿乱打乱砸,还要硬闯火化炉,嘴里嚷嚷着非要找到他妈不可,闹了一通,见殡仪馆这边没有人搭理他,一气之下直接报了警,说要跟我们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