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眼神微妙,“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干什么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说完,镜流转身离去。
阴影中,镜流的眸光暗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色泽更淡了几分。
延年看向窗外,摸着下巴,内心紧张。
待会见到景元,该说点什么呢?
曾经,他们算半个仇人,现在…也非故友。
飞舰盘旋在仙舟上方,缓缓降落。
雪,如柳絮般轻盈飘落,细碎的冰晶闪烁着晶莹的光,隔着一片雾,在延年的眼前划过。
门打开,延年走出仙舟。
广场上人潮汹涌,呼喊着归来的云骑,延年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这就是…雪,凉凉的,和弟弟描述的一样。
但是却会融化,化为了一滴水,落进地面消失不见,掌心的冷感退却,恢复成原来的温度。
灵魂的暮年,他见到了母星从未下过的雪。
单调的白色,留不住的温度,埋藏了罪恶,却埋葬不了一切,因为它也有敌人,会消失。
不喜欢,延年红眸冷淡,如果仅仅是埋藏不愿看到的东西,本身就没意义,他要的是——埋葬,彻底埋葬所恨之人。
“镜年。”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依然和印象中一样稚嫩。
延年身形一顿,转过身。
雪中,景元手持一把红伞,红色的发带飞扬,脸还未张开,金色的大眼眸扑闪,只有身高长了一点。
“你还是…小孩子,景元。”,延年下意识开口。
景元眉毛一挑,递给延年一把伞,语气活跃了些,“你自己不也一样,说的好像已经五六百岁了一样。”
“——是这样啊。”
延年接过伞,神情平淡,了然轻笑。
二十年的时光,大家都没什么变化。
“镜年,这次回来会待很久吧。”,景元询问,没有以前的针锋相对,好似在说平常话一样。
“或许吧,所以在你心底,我们算朋友了吗?”
延年偷瞄着景元,见景元不说话,嘴角一撇,转头就走,“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再杀个几十年,直到你心疼我为止。”
“我为什么要心疼你,别打着为了我的口号自找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