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个时候忍住了吗?”阮流苏捏了捏斯见微的手。
他状态很不好,眼下乌青,是这几天都没睡好,嘴唇泛白,手掌心都是冰凉。
“不知道。”斯见微摇头,除了爽,他哪里还记得其他的细节。
他盯着阮流苏,一丝细微的表情也不肯放过,“那你现在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阮流苏摇了摇头:
“以前我例假很准时的,来之前,肚子还有点涨涨的,这次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脸上表情有点颓丧,但想想如果肚子里有了一个新生命,她又高兴起来:
“没关系的,你走了以后,我可以搬我妈那里去住。”
“不行!”斯见微将人按在原地,绕着阮流苏走了几圈观察。
他没有透视眼,回过神又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去医院。”
开车的功夫,斯见微联系好了最近的妇产科,直接验血检查。
阮流苏没吃早餐,抽血等检查结果的功夫,她又去洗手间验了验孕棒。
“怎么样?”斯见微看着验孕棒,很浅的两道杠,可能怀孕。
斯见微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僵,他心跳得太快了,导致唇色又开始发白。
太难熬了。
他空前地沉默。
阮流苏上前抱着他,用极轻的声音说:
“真的没关系的,你只和我们分开五个月呀,你还能调休回来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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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斯见微也不敢抱她,手虚空着放,很久才用冰凉的手摸了摸阮流苏的头发,“怪我,我太胡来了。”
焦灼地等待了两个小时,医生进来,笑着恭喜,又叮嘱两个人去把该做的检查做了。
在医院一直待到中午,斯见微几乎都不怎么和人交流,到回家的时候,他手抖的没办法开车,为了安全,他又叫来司机,车上还嘱咐司机开得缓一些,更不要急刹急停。
阮流苏早就发现斯见微的异样,一直忍着,想等回家再说。
回到家,斯见微把阮流苏抱回沙发上,小声说了句:
“我去打个电话,叫煮饭阿姨过来,你就在这坐着,别动。”
他交代完,门一关,就进了书房。
阮流苏也没戳穿他的谎言在书房门口站着听了一会儿。
果然是打给斯知博的,爷孙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大中午的发什么神经?海外基业至少他妈的传承了四代,几乎都是盈利,每年利润占比快20%,到你手上,你说你要打包卖了不干了?不就分开五个月?你们俩三四年都分开了,还怕这五个月?”
斯知博说完最后一句,斯见微愣了很久,眼泪直接成串往下掉,声音里也带着哭腔:
“反正我就不去了,五个月我也忍不了,正好我这有人问价,打包卖了得了,钱我赚够了,跟我老婆分开一天我都忍不了!”
“你这理由不成立,分不开就不去?你以为你几岁啊斯见微?重新给个理由!”
“不能说。”斯见微这会迷信起来,明星都要怀孕三个月等胎稳了才能公布,阮流苏现在才不到两周,以防万一,谁都不能知道。
斯知博那头电话几乎要破口大骂,过了一会儿,阮流苏就听见屋里传来砸手机的声音。
不出意外,爷孙俩都把手机砸了。
阮流苏敲了敲书房的门,房间内的动静立刻就没了。
斯见微挂了电话,把眼泪一抹:
“我没吵,我在跟他说集团发展呢。”
“哦。”阮流苏又用手指帮斯见微擦干净眼泪,“爱哭鬼会传染的,你也不想我们的宝宝是个爱哭鬼吧?”
“没哭,我是太冷了。”斯见微背过身去,好像真的不想让宝宝看见自己红眼睛。
但他心脏突突地。
斯见微最近感觉不太对,心总是莫名地跳得很快,睡也睡不好,现在又知道阮流苏怀孕的消息,在医院那几个小时,他腿僵手抖得都快要走不了路。
阮流苏给斯见微倒了杯热水,然后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你昨晚没休息好,你先去睡一觉,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可是——”
“没有可是!”阮流苏一个眼神瞪过来,斯见微人老实不少。
阮流苏一直等斯见微爬上床,关了灯和房门,她才走到阳台给斯知博回了电话。
她一共说了两件事。
首先是斯见微的分离焦虑症,这点是她半年前发现的。
这几年他们大都在国内,唯一两次斯见微也要出国,阮流苏也请了年假,跟他一起出国算旅游放松,所以他的症状得不太明显。
后来是阮流苏去现场出差,那次走了四天,回来时她发现斯见微的分离应激很严重,视频的时候,嘴唇都是白的,问他怎么了,他说是胃不舒服,没吃好的原因。
直到最后一天阮流苏回家时,斯见微一直在客厅沙发上等她。
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一直在手抖。
阮流苏这才反应过来,这因为那年她的突然消失应激而产生的分离焦虑。
斯见微很要面子,他就算发现,也不会轻易提及自己可能有病。
阮流苏发现后,主动在手机里给斯见微开了实时定位,出差也讲究速战速决,绝对不超过两天。
上次在斯家吃饭也是,他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笑个不停。
阮流苏那时已经在担心他的分离焦虑,还以为领了证会好一点,没想到又意外怀孕。
斯知博听到分离焦虑的时候还冷笑着评价了一句:
“矫情病。”
等到阮流苏说到:“爷爷,我没想到会意外怀孕的。”
斯知博怔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立刻改口:
“不就是去五个月的柏林嘛,不打紧,爷爷身体好得很,我先去把学区房看好买好,你和那狗东西开学再来!”
“.....”
事情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
孩子出生那天,斯见微哭得比阮流苏还要厉害。
女儿都没看,握着阮流苏的手哭了一整晚,把自己哭累了才睡着。
名字是斯知博取得,没有什么附加的期许和过分沉重的期待,女儿出生那天早上大雾茫茫,斯家这一代又刚好轮到清字辈,斯知博就取名叫青雾。
斯青雾名字斯文,但性格像极了斯见微,很吵很闹腾,半夜哭醒好多次,家里几个保姆看着她也无济于事。
她只要阮流苏和斯见微哄,其他人都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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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的奶爸带娃比国内要普遍,斯见微经常一边办公,一边哄女儿也不会有下属觉得有问题。
下班为了让阮流苏安心写论文做实验,他还得出门遛娃和狗。
经常有下属调侃斯见微,斯见微顶着黑眼圈笑得又幸福又无奈:
“我女儿长大了肯定比我厉害。”
斯青雾黑葡萄般的大眼珠瞪着爸爸,可劲儿蹬了蹬腿表示赞同。
到阮流苏博士毕业,阮清许也出生。
受路聿青所托,阮流苏在陈教授实验室又做了一年试点研究。
这时的斯青雾已经会说德语,英语,北京话三种语言了,并且还会三种语言来回切换,一个十足的叽叽喳喳的小话痨。
一家人经常被他吵得晕头转向的,连以前说话没个谱的斯见微,言语间都收敛了很多,不想给孩子当负面教材。
这天阮流苏和斯见微把孩子丢给了长辈,独自去过了三天二人世界。
说是二人世界,到了当地特色的购物街,斯见微又忍不住给斯青雾买了好多糖果。
“不准她吃糖果的是你,现在买这么多,好不容易改过来的习惯,她又要无法无天了。”阮流苏一边数落斯见微,一边又拿了女儿最爱吃的巧克力球。
两个人都是一样,会忍不住惯小孩,尤其是斯见微,这两年学性格越来越软,以前坚持的什么狗屁原则在女儿面前毛也不是。
夫妻俩过二人世界,买了一堆零食回家。
斯青雾第一时间就去扒斯见微的包,扒出糖果后还狡黠地眨眨眼:
“我就知道爸爸一定会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糖果。”
斯见微最受不了斯青雾跟他撒娇,把斯青雾抱进怀里,又把她头上的小辫拆了,重新绑了小麻花辫,玩了半天,阮流苏看完儿子出来,才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绑的发型吗?”
“太像你了。”斯见微从手机里翻出阮流苏小时候的照片,“一个模子。”
他放大了手机里的照片:
“可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