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听昆曲吧。”殷淮安打断她意图逐客的话。
“什么?现在吗?”
“对啊,”殷淮安牵住她一只手,道,“现在日头也落山了,外边儿很是凉快呢,我们出去走走吧。”
慕容怀月略一犹疑,便一口应下。反正她睡了半日,现在精神得厉害,出去逛逛也好。
跟府里的人嘱咐过,她便跟着殷淮安上了马车。路上,她问道:“是去上次那个露天的戏台子吗?”
“对啊,你不是喜欢吗?”殷淮安捉住她一只手握在掌心,“或者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
“到也没有,只是——”慕容怀月稍稍有些犹豫,才继续说道,“一会儿经过一家水粉铺子的时候停一下,我想进去逛逛。”
殷淮安点点头,随口问道:“铺子叫什么?”
“玲珑醉。”慕容怀月说道,“一直想来看看,可是有些远,再加上天太热了,就没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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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说得认真,没注意到殷淮安的神情似乎有所动摇。
见殷淮安没有回答,她抬起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殷淮安摇摇头,道:“好,如果没关门的话,那我们就去看看。”
行了一段路,马车在玲珑醉铺子前停下,慕容怀月撩起轿帘探头一瞧,铺子还看着,登时欣喜万分。
两人下了马车进到铺子里,妇人立刻上前迎客,满脸堆笑道:“二位来看胭脂水粉吗?来这边瞧瞧。”
妇人引着他们到一处柜台前,细心介绍着各色香粉。慕容怀月听了,见没有紫茉花露,便问道:“我听说有一款南洋的香粉,现在有吗?”
殷淮安神色一动,侧脸瞧着她。
“哎呀小姐,您当真是个识货的主儿。我这正好还有最后一盒紫茉花露,只可惜要留给我娘家小妹——”
殷淮安知道妇人的意思,一扬眉,淡然道:“你开价。”
那妇人脸上的笑怎么也隐不去,故作急色道:“这东西本来就是稀罕的,又是最后一盒了,要想再买可得等到年底了,所以——”
殷淮安了然,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妇人,唇角上扬,道:“够了么?”
“够了够了。”妇人忙一迭声地应着,揣好银子后忙从柜台深处掏出一个紫色小盒子,细心包好后双手递给慕容怀月,“小姐,您拿好了。记住,这东西怕热,不能见光,得放在阴凉地界。”
慕容怀月应了声,和殷淮安刚走到门口,便听那妇人在身后说道:“二位贵客慢走,祝您二位花好月圆、百年好合。”
慕容怀月微微一愣,心跳似乎停了一下,旋即,她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妇人,道:“多谢。”
时移世易,她的心境似有转变,她在慢慢拥抱一切美好与祝福。
上了马车,慕容怀月小心取出香粉,轻轻旋开盖子,瞬间,一股清香味道填满轿内。
“好香啊——”慕容怀月嗅嗅,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闻过这个香味,便又将香粉举到面前,仔细闻了闻。
殷淮安见她举止有些古怪,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在哪里呢……”慕容怀月冥思道。
殷淮安不动声色道:“香粉味道不都差不多么?快放起来吧,这马车不稳当,小心一颠簸,再把香粉洒了。”
“也是。”慕容怀月没有细究,只将紫茉花露包好,小心捧在手里。
很快他们便到了上次听昆曲的地儿,殷淮安照例要了茶和桃花酥,转念一想,又叫下刚走两步的小厮,嘱咐道:“去多备些果子,再去街道另一头买碗冰粉来。”
小厮领了碎银去了,慕容怀月疑道:“怎么要这么多东西?”
殷淮安撩起外袍下摆坐下,理所当然道:“你没用晚膳,难道不饿么?”
“啊,我都忘了。”
慕容怀月道了声谢,也坐下开始专心听戏。
小厮很快回来,将东西一一摆上,殷淮安扭头瞧着慕容怀月极其专注的样子,略一犹豫,还是没有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