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极其淡然随意,慕容怀月听了,也了然地一颔首,随口说道:“既然风水不好,拆了便拆了吧。”
她低头继续看着壶里的酒,也照样和花云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身后,殷淮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青梅酒煮好了,慕容怀月给他们一一倒好,又嘱咐了待凉一些再喝。
宋灏听了,指着花云笑道:“你姐姐说给你听呢。”
“是说给你们听的。”慕容怀月无奈,“免得跟上回一样,这次烫着了我可不管你们了,也不给你们冰块了。”
花云笑嘻嘻的,猛地起身一把环住她的腰,噘着嘴说道:“姐姐如此贤惠善良,怎么舍得不管我呢?”
慕容怀月只笑着扯她的嘴:“就不管你。”
花云嘴巴噘得更高,伸手挠慕容怀月的腰间。慕容怀月最怕痒了,忙笑着躲闪,花云便膏药贴似的黏上去,不肯轻易放过她。
蓦地,慕容怀月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惊呼一声,整个人向身后的阶下跌去。暗道一声糟糕,正以为摔个不轻时,人却落在一个宽厚的怀中。
“姐姐,你没事吧?”花云忙上前关心,一把把人从殷淮安的怀里扯出来,“姐姐你有没有摔着?”
慕容怀月有些难为情,也不敢看帮了自己的殷淮安,只略有些不自在地安慰道:“我没事的,没摔着。”
花云一脸懊悔,道:“都怪我。”
“不是,是我自己没注意脚下。”差点摔了的慕容怀月现在转过头安慰着花云,一时有些无可奈何。
安慰了两句,慕容怀月才抽空向殷淮安道谢。殷淮安摇摇头,只嘱咐她多注意,便坐下兀自喝着青梅酒。
慕容怀月也忙招呼着大家饮酒,又让人切了各色鲜果子端上来,青梅酒以鲜果佐味,自然是上上等。
酒壶很快见底,看他们还不尽兴,慕容怀月便再去煮酒。
殷淮安靠在她身旁的栏杆上,微微点头看她,低声道:“你以后读书有不会的地方,我可以教你的。”
“嗯?”慕容怀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一直找宋灏了,他家中对他的期望颇高,他得专心自己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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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怀月微怔一瞬,有些着急道:“我是不是给他惹麻烦了?”
殷淮安一抿唇,解释道:“不是,你整日找宋灏,我想多见见你都不得空。”
如此直白的想念让慕容怀月脑海空白了一瞬,待她理解了话的意思,耳根倏地泛红。她低下头盯着手边的青梅看,须臾,用轻不可闻的嗓音说道:“好。”
殷淮安莞尔,松了口气道:“我帮你。”
两人安静地煮着青梅酒,虽然无言,但气氛也算自然。因着慕容怀月煮酒一直坐着,身子有些乏了,她起身稍稍走动,想清醒清醒。殷淮安瞧见,一扯她的衣袖,轻声道:“我们去走走吧?”
慕容怀月估摸着酒还要煮一会儿,便应下了。
两人在王府的后院慢慢走着,殷淮安问了她近日的许多事情,慕容怀月也都一一回了。只是不一会儿,殷淮安便有些不大开心地说道:“你怎么也不问问我近日是否安好?军营事务是否繁重?每日都做些什么?”
慕容怀月一愣,迟缓地重复着:“你近来可还安好?”
“一日三餐,习武锻炼,一切安好无虞。”
“军营事务是否繁忙?”
“自然是有些忙的,只是也好过叔叔。”
“你每日都做些什么?”
殷淮安看着她,蓦地笑了一下,在这春日夜里,他笑靥似万花,直直地落入慕容怀月眼中。
他俯身凑近她耳畔,一字一句道:“每日只要一有闲暇时间,我就会想,你此刻在做什么。”
慕容怀月脸颊肉眼可见地飞起两片晚霞,她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要走。殷淮安一撇嘴,忙说道:“是我胡说了,你等等我,别走这么急。”
慕容怀月才不搭理他,只快步走着。只是她怎能比过轻功矫健的殷淮安,只走了很短的一段路,手腕便被捉住。
殷淮安短促地笑了一下,存心逗她:“你问了我才回答的,怎么反而生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