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孝岚的事情——还是因为慕容怀月?”
“都有。”殷淮安烦躁地抿了抿唇,说道,“何孝岚知道小产真相后一直吵闹不休,让人心累。”
殷文钊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闹上一阵也就消停了,不管怎么说,她是你的妻子,你得好好待她。”
“我知道,当日她小产,我或多或少也是内疚的。”殷淮安叹息着说,“我自然会好吃好喝地待她。”
“那慕容怀月呢?要不你把她送出府吧。”
殷淮安顿然否决:“不,她哪儿都不能去。”
殷文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什么,自然地转了话题。
殷淮安回府的时候刚好是午膳时辰,他快步去往听音阁,行至石林异景处被匆匆来寻他的楼汛拦下。
“什么事?”
楼汛疾言厉色道:“宫里刚来的急信,元亲王昨夜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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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安半信半疑地皱眉,问道:“怎么可能,今儿上朝的时候圣上还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异样。”
“圣上似乎打算隐瞒元亲王死讯,将其秘密下葬。”
“为何?”
“属下不知。”
殷淮安沉吟不语,思考其中利害。元亲王手中并无权势,圣上做此举是为何?
想了片刻,他还是困惑不已,便打算等明日和殷文钊商量过后再做打算。想罢,主仆二人往听音阁去了。
待二人走远,何孝岚从密密丛丛的石林中走出,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姐,药已经凉了,快些喝吧。”
慕容怀月倚在贵妃榻上,听到云落说话身子微微一动,带的链条声哗啦作响。她被困着,锁链长度有限,她只能在内室走动。
“云落——”慕容怀月扯着脖颈上的铁圈,哀哀开口,“你能帮我把这个去掉吗?”
云落一言不发地扶起慕容怀月,把药碗搁在她手里。
慕容怀月捧着碗,摸索着碗边,不肯放弃:“云落,求你——”
“小姐,别让奴婢为难,您还是快吃药吧。”
慕容怀月苦笑,旋即将药一饮而尽。她现在每日靠这些参药吊着,半死不活,好没意思。
云落收拾着药碗,只听门响,未闻脚步声,便知是谁来了。
“药都吃了么?”殷淮安进到内室问着。
云落见礼回话:“将军,小姐午时的药都吃了,两个时辰后要吃的药已经熬上了。”
殷淮安挥手让人退下,信步走到慕容怀月面前,俯身看她:“为难一个下人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可以开口求我。”
慕容怀月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她知道求了也没用,前两日又不是没求过。
殷淮安笑笑,抬手轻轻拂过慕容怀月微颤的眼睫,说道:“这两日府内绿牡丹开得正好,我让人挪一些到听音阁,虽说你看不见,但是闻闻花香也不错。”
“何必这么费心。”慕容怀月终于开口说话,声音艰涩道,“绿牡丹太过名贵,在我这里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殷淮安含笑不语,只是在内室踱步。
“淮安,你放了我罢。”
“怎么?你还不死心?”
“不是……”慕容怀月摸索着站起身,缓缓跪下,“我知道我即将命不久矣,在死之前,我想回王府看看,求你——”
听她提到“死”字,殷淮安额头又开始刺痛,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他走上前,掐住慕容怀月下颌,一字一句道:“痴心妄想。”说罢,拂袖离去。
慕容怀月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麻木,尽管心里难受万分,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