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声音,慕容怀月略一犹豫,起身开门,却只见到地上的食匣子。探头往外张望了一下,只看到一个小丫鬟的背影。
慕容怀月拎着食匣子回到房中,打开一瞧,里头是一碗糙米、一碟青蔬、一份汤。她将饭菜取出搁在桌上,望着毫无色相的饭菜呆坐了片刻,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殷淮安到底是给她留了活命的后路,不会让她自生自灭。
费力吃了小半碗后,她便再也吃不下了,将东西收回食匣子里,犹豫一番,她不确定地将食匣子放在门外一侧。她想,大概会有人来取走吧。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就在她昏昏欲睡坐着打瞌睡的时候,叩门声响起:“奴婢将药搁在门外了。”
慕容怀月等脚步声远去才打开门,食匣子已经被取走,地上只隔着一个装药的匣子。她将那药匣子拿进来,打开一看,两碗汤药,没有蜜饯。
“这药好苦的。”哀叹一声,她愁眉苦脸地将药吃下。
如此茫然若失地过了两日,便到除夕了。慕容怀月一早就被鞭炮声吵醒,她趴在床上,枕着双臂听外头的声音。
也不知母亲怎么样了,是不是大安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更何况还是除夕这样的大日子。慕容怀月心里难过,便穿戴好、披上披风,到院中小站,透透气。
鞭炮声不绝于耳,她坐在廊下,望着远处将将明亮的鱼肚白,倍感寂寥。
小主,
自从弄玉走后,便没人陪她说话,这两日,除了她偶尔出神时自言自语两句,便再也没开过口。
一阵寒风袭来,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她搓了搓脸,去到了小厨房。现在别院只有她一人,所有杂活都得她自己来,眼下她得烧热水洗漱。
动作笨拙地生起火,她蹲坐在火前取暖,看着那跳跃的火舌思忖,云落之前答应她的烟花还会给她留吗?应该不会了吧,毕竟没有殷淮安的话谁也不敢擅自到别院来。
她悲哀地想着,除夕夜要孤零零地守岁了。
汀雨殿内,殷淮安看了眼还在睡着的何孝岚,面无表情去到书房。楼汛早已等候多时,见自家主子过来,连忙奉上一纸书信:“大将军说何孝宸那边没什么异动,让将军放心过年。”
“嗯,你回去休息吧。”
楼汛领旨,疾步回到自己房中,昨夜忙了一宿,他得赶紧补觉,晚上将军去大将军府中赴家宴他还得随行。
除夕一整日,殷淮安忙得无暇顾及其他,来往府中的同僚一波接着一波,他脸都要笑僵了。好不容易等来了闲暇工夫,他让宣刈差人把早已备下的厚礼送到秋侍郎府中。
长叹一声,他揉着眉心,略带疲惫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云落奉上六安茶,回话:“再过半个时辰,将军就该出门了。”
“岚儿呢?”
“夫人正在偏厅清点节礼。”
殷淮安不置可否,呷了口茶,总觉得心里烦闷不已。他从架子上抽了本书翻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于是一把将书合上,抿了抿薄唇,说道:“告诉夫人,我们现在就出门,早点去叔叔府中说说话。”
“…是。”云落退下,本想着找机会问一下别院的事情,可是见将军情绪不好,便也打消了念头。
家宴在正厅,殷家一干人都陆续到了,殷淮安带着何孝岚一一拜见过,便坐下用茶说话,等宴席开始。殷文钊过来同他们说话,殷淮安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花云呢?”
“在房中不出来,前两日跟我闹了些脾气,还没好呢。”殷文钊口吻轻松,殷淮安便也没放在心上,略一颔首也没多问。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家宴便开始了。殷文钊让家族中的长辈说开场词,自己又代替小辈敬过一轮酒,大家伙儿便其乐融融地饮美酒、享佳肴。
一年到头难得有一家子团圆的时刻,殷文钊将珍藏的美酒全部拿出,供所有人畅饮。殷淮安也很尽兴,趁今日喝了个痛快。自从和何孝岚成亲后,他便听从殷文钊的话不再酗酒,只是这样,愁闷积郁在心底无法排解,他很不好受。
殷淮安杯酒不断,何孝岚也纵着他,两人时不时说几句悄悄话,在他人眼里,这正是一对琴瑟和鸣、让人艳羡的夫妻。
“淮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