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轻叹,殷淮安从格上取下锦匣,打开并取出里面的玉牡丹,高举玉牡丹对着光线细细看着。
初雪那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带着锦匣到了听音阁,他又不想亲口送给她,最后便让云落搁在多宝格上,也不提及此事。
殷淮安望向屏风,眼底氤氲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仿佛透过屏风上的山水画注视正在寝殿内安睡的女子。
思绪正乱着,楼汛在听音阁外回禀:“将军,大将军那边派人送了不少东西来,贺将军娶亲之事。”
“知道了。”殷淮安将玉牡丹放回锦匣里,又重新搁到格上。要在除夕前成亲,时间有些太紧张了,他要赶紧回到汀雨殿,将一些琐事打点妥当,以免何相心怀不满。
头等要紧事便是慕容怀月在他府中之事绝不能让何孝岚知晓。
毕竟何孝岚和慕容怀月之间的恩怨他也略有耳闻。
昔日慕容怀月贵为安平公主,又是圣上的堂妹,太后还是慕容怀月母亲的表姑母,所以慕容怀月行事素来跋扈。一次后宫宴席,她和何孝岚因为一块儿西域上供的胭脂起了争执,后来事情虽然解决了,但二人之间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既然他要迎娶何孝岚,就得让府里的人嘴巴闭紧了。
让楼汛吩咐下去后,他清点完殷文钊送来的贺礼,让宣总管把东西收到库房,又写了一封书信,让楼汛亲自送到秋侍郎手中。
忙到快晚膳时分,府里人来禀,画糖人的小贩到了。
张大摆了十几年的摊儿、画了十几年的糖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登门画糖人,还是到威名远扬的将军府中画糖人。
张大跟在府中家丁身后思忖,这是府中哪位公子小姐喜欢这市井玩意儿?
一路雕梁画栋、亭台楼榭,富丽堂皇到张大连多看一眼都不敢。低头走了好长的路,张大终于跟着到了一栋挂着“汀雨殿”牌匾的楼前,带路的家丁回身跟他说道:“您请稍等片刻。”说罢,家丁便上到高阶上,和守在门口的人说了句话。
张大背着画糖人的家伙什儿,大着胆子抬眼四处瞧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不一会儿,他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一串脚步声,然后一截黑袍下摆出现在他低垂的视线中。
“跟我走。”
冷漠低沉的声音十分凌厉骇人,张大也不敢抬头看说话人样貌几何,只是背着箱子老实跟在他身后。
又是好长一段路,这才到了地方,张大候在门外,等着传召。
约莫半炷香前,丫鬟伺候慕容怀月起床洗漱,云落奉上一盏茶,看着神色略萎靡的人提醒道:“小姐,该清醒些。”
慕容怀月抬眼,强打起精神应了声。
殷淮安推门而入时,一股冷风也趁机钻进听音阁,裹得厚厚的慕容怀月打了个哆嗦,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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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淮安见她已经起床,说道:“那画糖人的在外面候着,我让他进来了。”
“嗯。”慕容怀月难掩雀跃,眉眼间透着喜悦。
殷淮安一挥手,家丁将张大带进来,殷淮安在八仙桌前坐下,云落立刻奉上六神茶。
他呷了口茶,看向慕容怀月:“你要什么样式的糖人,和他直说便可。”
慕容怀月起身,张大立刻见礼:“问小姐安。”
慕容怀月颔首,走上前:“能照着我的样貌画一个糖人吗?”
张大放下家伙什儿,一拍胸腹保证道:“小姐放心,小的画了十几年的糖人,什么都画过。”说罢,他挽起袖子,将温热的糖汁摆出来,搅和一番,开始作画。
张大眼睛一抬一垂,手下动作翻飞,麦芽糖勾勒出慕容怀月几分花容月貌。
片刻后,张大将画好的糖人奉上,慕容怀月接过一瞧,果然与中秋那日的糖人一模一样,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