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柔情,美不胜收,可光绪终究只是匆匆一过客,稍纵便要离去。
一行人本欲南下杭州,去饱览西湖的如烟细雨,怎奈急报传来,迫使他不得不加快路程,改弦易辙。
光绪十七年十月。
热河、朝阳一带,匪乱如燎原之火,四处蔓延,他们对无辜百姓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所过之处如风中残叶,百姓们因此颠沛流离,无家可归。
这年年的战火纷飞,宛如附骨之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光绪所肩负的千钧重担。
唉~~那杭州的诗情画意,也只能如镜中水月一般,留待着他日,再去追寻吧。
“万岁爷,这匪乱一事,真是除不尽,杀不完,一批接一批,比我家米缸里的活朗子还多嘞!”
李瑞东毕竟是武人一个,要说察言观色,比起那些进士出身的老官僚,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完全没注意,光绪此时已是眉头紧蹙,愁云密布,忧心忡忡的样子恰好契合这阴雨绵绵的雨夜。
“唉~~朕又何尝不知呢?可这反清之风,如同星火,一点即着,如今朝廷内忧外患,朕也是如履薄冰,不敢懈怠丝毫呀。”
“嘿!只要万岁爷一声令下,微臣愿为万岁爷赴汤蹈火,铲除奸佞,去平定这些乱匪贼党!”
李瑞东往地下一跪,脸上毅然决然,一副大义凛然,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被李瑞东这一岔,光绪忽然觉得心头也舒坦了些。
“嗨~~这习武出身的人,果然都是缺心眼子哈”
光绪抿着嘴,上前拍了拍李瑞东宽厚的肩膀,言语如和煦春风:
“你呀,脑袋里没有装下几根筋,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只是这眼下乱局,错综乱麻,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彻底解开。
当下还是抓紧赶路最为要紧,这北洋水师,是我国之重器,朕不亲临,无以心安呀。”
光绪等人一路以来,低调行事,既不扰民,也不惊官。
他们乔装商人打扮,乘坐木制客船进入到浙江水域后,便改道杭州西兴过塘行码头,换乘了一辆民用小火轮,一路向北,似开弓离弦箭,直奔北洋水师驻军地,威海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