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剑被击落算是一种极其让人耻辱的事情,对于接受剑道知识理念洗礼的人,手中的剑就相当于自己的魂。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就是自己的眼镜被人一巴掌扇掉,总会让人忍不住内心的愤怒。
大桥一政眼睛死死地盯着身前少年,眼神里又惊又怒。
刚才白鸟夕弥出刀的动作实在太快,他甚至没有看清他手上的动作,只感觉到手腕一阵酥麻,竹剑就已经脱离了手掌。
“你要动手吗?”
“……”
平淡的语气配合上猩红的眼眶,因为一直训练从而鼓胀的肌肉,刚刚训练结束后的那种气势不自觉地在空气中蔓延,少年眼眸中冷漠的锋芒扫过他的脸,大桥一政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
“你想干什么?”
盯着眼前少年的脸庞,大桥一政脑海中一下子回想起来关于他的信息,那个第一天进入剑道社就把自己练到吐血的程度,当时还被部长送到医务室里。
这件事情在当时还成为了众人话语的焦点,调侃他孱弱的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有人查出来他就是当时在天台上一个人打一群不良的人。
对自己都极其狠的人是绝对不能够去招惹的,这点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是大家心里都是很清楚的,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去接触他,更别说去教导之类的了。
当然,倒是竹内恭子似乎是和他关系不错。
然而,不管怎么说,能够不招惹自然是不要去招惹,大桥一政心里冷静了下来,原本愤怒的情绪也消减了一些。
“难道不是前辈想要做些什么吗?我刚才是看你握剑来着,是要进行决斗吗?”
‘扑哧!’
忽然,周围的人群中,听到这样的话语出现了一道嗤笑的声音,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决斗?”
大桥一政的眉毛向上挑了挑,看向白鸟夕弥的眼神中不禁有了几分意外的神色,开口道:
“你还不够格。”
剑道不是普通的打架,是靠击中身体特定的要害部位进行计分。
颈、面、手臂,腹部……
而能够在剑道赛上取胜,最重要的几个因素分别是势、专注力、速度、力量。
之所以将‘势’放在第一位,是因为当剑道者对视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胜负,足够强大的气势会让对方产生一系列负面的情绪,从而影响他的速度和力量。
而所谓的气合(简单理解就是在出剑的时候发出怒喝的声音),是为了能够在对峙的时候增加自身的‘势’从而达到取胜的效果,不过说回最根本的,还是速度。
只要速度足够快,能够让对方反应不过来就击中要害部位,那么就是胜者。
然而,如果不是长时间练习剑道,练就了能够长时间集中注意力,以及敏锐的感知力,一般人是根本没有办法看清对方出剑的动作的。
看不清对方的剑,即在剑道上被认为是不入门,而达到入门的时间,需要自身对剑达到绝对熟悉的地步,通常至少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说,在大桥一政看来,无论白鸟夕弥是对自身有多狠,还是在天台上有多么能打,单纯地从他练习剑道第一天吐血的表现,就能够确认他是剑道不入门。
“嗯。”
面对他这样的话语,白鸟夕弥兀自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平常随后开口道:
“所以说,这就是你在我面前连剑都握不稳的原因所在吗?”
“你……”
闻言,大桥一政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无论怎样来说,刚才白鸟夕弥的确是将自己的剑打的脱手,甚至自己没有看清他出手的动作。
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是因为大意了,所以才会被趁虚而入。
“当然,前辈可能我是觉得是在针对你,或者说是为刚才那个同学打抱不平。”
白鸟夕弥说着,向后退了几步,转过头看向刚才和大桥一政起冲突的那个人,他脸上的神色一僵,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目光扫过聚在周围一群人的脸,白鸟夕弥脸上露出不屑的微笑,抬起手,向后捋着头发,抬起手中的木刀,指着众人开口道:
“我是说,你们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
众人的脸上同时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都完全没有想到白鸟夕弥会说出这样嚣张的话语。
然而,他口中的话语还没有停下,反而继续用着平淡的语气开口道:
“说什么对自己的剑术很有信心,你们真的很好笑。”
“上一任的部长叫什么?山城姬月是吧,她只是一退社团了,前辈们就好像是失去了斗志的鸡一样,可能这就是京都人特有的自知之明吧?”
“知道自己一无是处,剑道天赋也是平庸中的下等,无论怎样努力都不行,甚至连我这个练习剑道不到一个月的人都比不上,很搞笑不是吗?”
“……”
空气中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只有众人的呼吸声,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看向白鸟夕弥的眼神中挂着一抹愤怒的意味,眼前的氛围一时间如同暴雨前昏暗的天色,只是看着就会让人觉得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