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四十二……”
白鸟夕弥口中念着,汗水顺着运动服的裤脚流下,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了一样。
胳膊上的肌肉逐渐变得僵硬,如同生锈的齿轮一般艰难地转动着,身体上传递而来的痛苦如同千万只蚂蚁噬咬着自己。
疲惫感再次侵袭而来,倦怠的情绪开始蔓延。
‘就这样就够了,就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负面的想法在脑海中盘旋着,无形的压力逐渐倾泻在白鸟夕弥的身上,如此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痛楚要强烈的多。
手上握住木刀的高度也慢慢降低,每次素振出刀的力度似乎也减轻了许多,只是下一刻,白鸟夕弥牙齿紧咬着舌尖,平时里能够流泪的痛苦,在此刻也只是仅仅能让思维稍稍清晰起来的程度。
只是,他却依旧没有半点想要停下来的想法。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种拼体力极限的行为,只要自己停下来,就再也没有能够再将手中木刀提起来的可能,或许自己就此晕过去也说不定。
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他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一旁的田所晴矢身形靠在旁边的窗前,眼神呆滞地看着身前的男人,目睹着他一直重复素振的动作,直到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脸上红色如火,就好像被烧透了的玄铁一般。
手指扳动拉环,碳酸气体发出如同呲花一般的声响,山城姬月将饮料放到唇边,刚准备喝下,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回想起那一张可恶的脸。
因此在看到新人名单上有白鸟夕弥的时候,还重点做了标记。
木刀的残影从空气中滑落,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被这一道声音所牵引。
看着那一直挥刀的身影,稍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
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拍打在布满灰尘的楼梯上,直到山城姬月的身形消失在整个楼梯上,她的肩膀开始颤抖起来。
‘嘭。’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
“哈?”
握着橙子味的汽水,手指不断用力以至于整个瓶身开始变形,仰起头,少女忍着心中的一股气将冰凉的汽水灌入口中。
忽然,视野中的少年口中发出一阵怒喝,强忍住打着摆子的手臂停下来,集中全部力气挥出了一刀。
‘你一会儿休息的时候就看我练习就好。’
这样想着,山城姬月握着拐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自动贩卖机前,点了一瓶汽水。
“部长大人不知道吗?”
“前辈请问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
手中的实心木刀虽然是供新手使用,没有加重过,但也不算轻松,起码两斤多点的重量是有的,而素振需要将木刀抬至自己的头顶之上,然后再用全力劈下,要假想敌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将意识凝聚在目标之上。
体育馆旁的拐角处,山城姬月坐在长椅上,视线盯着逐渐远处天边的残云,看着红日染红天际,感受着微风拂面,少女如桃花一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
重新将视线投射到白鸟夕弥的身上。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东西忘拿了而已。”
‘啪嗒。’
“不……”
“白鸟君,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原本明亮锐利的眼眸中此刻闪现着无比的愤怒,她越想越觉得有些气急,腿上的步伐又快了几分,以至于身形都变得有些趔趄……
山城姬月微微偏过头,眼睛的余光扫过她的脸庞。
所以,与其让自己主动停下来,然后晕过去,那么不如就这样一直训练到自己晕过去为止……
‘噗!’
只是连自己哭的场景都被他看光了,明明从小到大看过她哭的人只有母亲,还被他窥探了到了自己的秘密……
“嗯……”
“那个人!他叫白鸟夕弥对吧??”
回过神来,田所晴矢的视线扫过白鸟夕弥颤抖的身躯,忍不住上前开口道:
仲野彻也开口解释着。
“他的话……”
是的,没错。
哽咽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哭腔回荡在楼道里。
“八嘎!”
听教导自己,名叫仲野彻也的部长说过,这也有利于凝聚出自己的‘势’。
“自己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没有,只是刚刚看到前辈您在这里,恰好上来问了一下。”
……
田所晴矢的视线环绕过四周,发现根本没有看到仲野部长的身影,看着眼前白鸟夕弥无止境地素振动作,不知道就任凭他这样下去是好是坏。
“因为是第一次训练所以让大家只是先熟悉一下持刀的方式,以及素振的训练方法。”
“山城前辈?”
抬起头,恰好看到竹内恭子的脸,短发少女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映入山城姬月眼帘。
‘哈啊!’
“他这种弱鸡凭什么进剑道社?”
话语中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很明显是没有想要继续和他交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