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眼见卓凌风竟然不出手,就震退了以少林武当为首的群豪,好不钦佩,将卓凌风的长剑高举过顶,说道:“卓大侠,声威……”
卓凌风摆了摆手:“好了!”从石狮跃下,一手拿起长剑,一手托起石狮子将之放回原位,便自顾自的进了林家。
任盈盈仍然站在高墙上一动不动,但卓凌风进门时埋藏眉宇内的隐忧,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上。
这一夜格外的长,卓凌风是这样觉得。
因为他毫无睡意,起身立于院内,思潮滚滚,目光不由往任盈盈的房间看了一眼,灯光昏暗,只怕她已然睡下。
两人进了林府,再无任何交流。
卓凌风不由心想,这几日她被人追杀,肯定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对于一个千金小姐来说,着实为难了。
他心生此念,心神又更为不安,缓缓坐在院外一石凳之上,抬头望天,看着天上明月,不禁叹了一声,心想:“明月堪有光,人又岂无情?”
“如此良夜,在此唉声叹气,岂不糟蹋了?”
身后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回头望去,只见任盈盈手执两壶美酒,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只是眼中颇有哀怨之色,令人恻然。
卓凌风也是满嘴苦涩,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任盈盈扁了扁嘴,缓缓走了过来,将两壶清酒放在石桌之上,坐了下来。
两人对坐,眼光却是南辕北辙,一时俱皆无语。
良久过去,任盈盈忽然道:“你恐怕不知道吧,岳灵珊跟华山大弟子令狐冲订亲了!”
卓凌风一怔道:“这怎么会?”
任盈盈强颜一笑道:“这事还要伱从华山之行而起!”
遂将她从向问天那里听来的话,转述了一遍。
卓凌风见她言庄色正,不像是假,心想:“好家伙,自己无形之中改变了这么多事?”
心中又升起一个念头,淡淡一笑道:“听到这个消息,你就没什么特殊反应?”
任盈盈一怔,胸口如受重击,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她当时的确有些不舒服,也不知为什么?
卓凌风一看她这反应,就什么都明白了。心想:“果然,穿越、集运珠等种种超乎认知的事,都发生了。
所以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哪怕他们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交集,好像也有一种心灵感应!
我无论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我是一个贼的事实!”
念及此处,一句话也不想再说了,遂道:“我也倦的很了,就先睡了!”
说罢,也不等任盈盈回答,调头大步踏去。
任盈盈被卓凌风一句话说的花容惨变,一时怔住,待其调头而去时,不由满腹委屈,又气又怒,猛然起身,想要追出,却又停住了脚步。
看着卓凌风头也不回的样子,一时间心如刀绞,涌出满眶眼泪来。但她很是坚强,强忍住,不使它掉下来。
可她能忍住眼泪,却是受伤之身,如何能忍住内腑翻涌的气血。
突然,“噗”的一声,一股鲜血已从她的樱口喷出。
卓凌风听了这一声,急忙腾身探臂,将吐血欲倒的暖玉温香,给抱了个满怀,淡淡香气也随之而来。
卓凌风本非道学失生,虽是惶急之下的无心之举,也不禁心头猛跳,血脉偾张。丹田中一股热气直冲泥丸宫,什么九阴真经、全真内功,霎时间都被任盈盈这幅柔软明媚的身子,击的粉碎。
只是方寸间一点不昧之心,才止住了他一个男人最为本能的冲动。
又见任盈盈花容惨白,双眉微皱,酥胸剧烈地起伏着,忙抽出右手,连点她胸腹几处要穴,然后以掌心抵住她后背灵台穴,给她输入真气。
卓凌风饶是知晓情深不寿的道理,但见她唇角残留的血丝,心中又生出了一阵怜惜之情,讷讷地道:“任姑娘,你我之间委实……”
任盈盈凤目微睁,见他抱着自己,满脸为难之色,心中竟感到了说不出的温馨,樱口半张,娇喘道:“我……我不怨你,我知道是我让你为难了,你我道不同……”
卓凌风摇了摇头,叹道:“任姑娘,跟这些都没关系。”
任盈盈颤声地说:“我不要你叫我任姑娘,我希望你能叫我盈盈!”
她惨白无血色的娇美面孔,立刻布满了红晕,嘴角间似乎还带着一丝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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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凌风头脑“轰”的一震,这位高权重的圣姑大小姐这两句话充满了柔情蜜意,不是比什么都明显吗?
她是在表白!
而他呢?
他扔得下一切吗?
是抛弃一切跟她做一场夫妻,还是大步向前的,去追逐自己的梦?
这一瞬间,人身最本能的情感与理智,在卓凌风的脑海中进行着最激烈的碰撞。
其实任盈盈在卓凌风以《九阴真经》上的法门为之疗伤后,她那一点伤早已好了七八成,刚才只是气急攻心,卓凌风这会以“真气度穴”,她早就缓了过来。
至于二人仍在拥抱抚慰,不过是两人各自沉醉于自己的心思,而不自觉罢了。
任盈盈眼见卓凌风面上隐现为难之色,似乎颇有苦衷,又徐徐说道:“你究竟喜不喜欢我?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
卓凌风身子一颤。
他知道,这会除了自己的良知与清醒,其实理智都已经都不存在了。
因为他既不舍得放手,又思前想后,
何尝不是自己也对她动了心!
情丝生,愁思起,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
卓凌风想到这里,又觉得尴尬不已,将头扭了开去,不敢再看她。
任盈盈娇躯一用力,离开他的怀抱,就势一个环旋,凑前两步,绷起秀脸,秀目睨睇着卓凌风,凝声道:“你是对我没有半分情念,还是以为我在骗你,就是想诱惑你入我神教?”
卓凌风摇了摇头道:“情随人生,只要有人便即有情。我只不过凡夫俗子,又何能免俗!
可是你不懂,我们之间的障碍不在于此?”
任盈盈听他说“我们”这个较亲热的代名词,脸孔一阵烧,心子狂跳,笑容却是更灿然了。
卓凌风只见她娇靥如春花盛开,心想:“我对她有情又能如何?
可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若是强行在一起,除了让我自己爽一阵,日后难免陷入无尽的思念,她如此,我亦如此。”
一念至此,心下一横,道:“任姑娘,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跟你相识以来,从未对你说过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