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身大步迈出。
任盈盈欲言又止。
任我行看了女儿一眼,轻咳一声,道:“卓大侠,此时此刻的日月神教,莫非就没有值得你加入的地方吗?”
卓凌风身子不由一颤。
任盈盈一瞬间就明白了父亲这话的含义,气道:“爹,你莫非是被人家打昏了头,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卓凌风却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任我行缓缓落座,似乎未曾留意自己的女儿,何时不见了人影。
卓凌风出了内厅,刚走到一个大天井处。
这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干如铁,极是苍劲。忽的人影儿一闪,任盈盈从左边梅树闪了出来。
卓凌风也不好硬走,只能停下脚步,问道:“姑娘拦住去路,有何见教?”
任盈盈双手负后,上前一步,紧绷着脸,冷冷说道:“我爹爹一心邀你加入神教,你怎还教训起他来?”
卓凌风本就喝了不少酒有些醺醺然,再见她轻嗔薄怒,愈显妩媚,不由有些心神俱醉。心想:“难怪原轨迹中的令狐冲愿意与她隐居梅庄,不问世事!”
一念及此,只觉心中有如横亘着一块石头般,沉甸甸的,沮丧之极。
他有些明白了,若在前世遇到岳灵珊、仪琳、任盈盈这般美貌女子,倘若有半分机会,自己也定会追求。
可来到这个世道,为何却对她们难起念头。
这不只是自己修习了道家内功,定力大增,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有着先知优势,心中一直觉得这些女子都与原轨迹中的令狐冲纠葛太深,心中有种难言的滋味,总之就是很不舒服。
这一瞬间也就懂了王重阳为何明明喜欢林朝英,却不与她在一起。
因为他心里也有梗。
当然,人是因武学理念而起争执,被这个‘第三者’梗在心中,不可调和。
而自己与之也大同小异,被一个‘第三者’塞在了心中,念头难以通达。
出神之际,卓凌风仿佛都能看到自己与任盈盈的未来,淡淡哦了一声。
任盈盈见卓凌风这幅神魂颠倒的表情,却不知他的念头,心中不由一荡,以为他是为自己所倾倒,心中甜丝丝的颇为受用。
佯装出的冰冷之色,早变成了海棠春色,不知不觉间,背后的两只手已紧紧缠绕一起。嘴上又道:“你虽然答应帮我爹爹对付东方不败,可你这样对我爹,我也不感激你。”
卓凌风道:“我所行之事,只求自己心安,也无需人家感激。”
任盈盈芳心一沉,一股酸热直冲鼻端,但又强行抑制,淡淡道:“你是不是被人一句句大侠,叫的不知自己斤量了?”
卓凌风冷冷道:“我从不以侠自居。别人无论叫我少侠还是大侠,跟别人叫你爹教主、先生都是一个道理。”
任盈盈说道:“你既然决定帮忙,为什么不能多留一会。”
卓凌风见她一双眸子中似有无穷茫然。心头微乱,稳稳说道:“在下对人有个承诺,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说了不算!”
任盈盈一笑道:“你一定要走?”
卓凌风缓缓道:“一定得走!”
可就这几个字出口,他内心深处竟然一抽,那种滋味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是不会懂的。
任盈盈欠身让到一侧,道:“请吧!”
卓凌风拱手道:“多谢。”
语声微颤,大步行了出去。
望着卓凌风的背影消失不见,任盈盈一行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微微抽泣。
“乖女儿,世上好男儿多的是,又何必因他伤心流泪?”
任盈盈侧目回头,就见父亲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又盈盈一笑道:“我只是想让他帮帮爹爹,见他不留个准话,害怕找不到他,又怎会因他而伤心流泪!”
任我行见她强颜欢笑,心中不由一疼。通过这几天,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一颗掌上明珠,确已有了为自己分忧的能力。但这话却说的言不由衷。
卓凌风与嵩山派之约,就在九九重阳日,天下皆知。
他若不死,必要亲至,又何需多问什么准话。
任我行微微一笑,道:“现在的你或许觉得卓凌风各样都好,但等你真的嫁了人,有了儿女,对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也罢,还是雄心壮志都会嗤之以鼻,他这样的人也就不是良配了!”
任盈盈听父亲蓦地谈及嫁人,俏脸一红:“我可从没想过要嫁人。”
任我行见她神色扭捏,不禁笑道:“你一个小姑娘,能瞒过你爹我?!”
说着面色一变,冷冷道:“卓凌风此时若是回来,向我拜倒,叫我一句岳丈大人,你叫我应是不应?”
任盈盈蓦然心头狂震了几下,若真的如此,一霎时面泛红潮,争辩道:“爹爹又拿我开心。若真如此,你就一脚踢出去,骂他滚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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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是口出粗俗,语气中却饱含娇涩与温情,当真娇媚不可方物。
任我行何尝不知自己女儿对卓凌风是情根深种,那张冷硬的脸庞蓦地一转,柔声道:“姑娘家喜欢一个人是很自然的事,尤其卓凌风这等俊杰人物,这里只有你我父女二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任盈盈见父亲明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又想到卓凌风对自己的态度,心中不由一酸,叹声道:“可我觉得,他喜欢岳不群的女儿,却不喜欢我。”
任我行闻言,怪目一翻道:“岳不群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女儿也配和我的宝贝女儿相提并论?”
轻轻伸出手,怜惜的摸了摸任盈盈的头,语气一缓道:“好女儿,你这么聪慧漂亮,天下哪个男子能不喜欢你?”
为父虽不能断言,他一定能和你走在一起,但他对你必然有所心动!
你武功不够,可能没有察觉,我适才说了一句‘日月神教可有什么值得他加入的’,他身子微微颤动。
似他这种武学高手,就是在他耳边连打几个晴天霹雳,想让他发颤也难。
足见他在你开口之前,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只是我觉着他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绝对不是你想的,喜欢什么别的女子。”
任盈盈想起刚才的一幕,沉吟道:“爹爹,你说他喜欢我,不喜欢岳灵珊?”
只听身后一个清朗的口音接道:“大小姐多虑了!”
任盈盈心中一震,霍然转头看去,就见丈余之处站着一人。
来人身材消瘦停匀,容貌清癯,眼中精光奕奕,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一副干练强悍之色,一身白衣身后缚着一个包裹,也掩不住叱咤风云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