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割肉饲鹰(感谢终于有时间了)

左冷禅与乐厚、汤英鹗虽觉在少林寺前大丢脸面,却也大喜过望,只盼卓凌风就此毒发身亡。

如此亏心背德之事,纵然会对嵩山派的令名大大有损,可卓凌风这个苦主一死,终究会成为过去式了。

方证看向卓凌风,说道:“卓大侠,先请服下这两颗药丸,老衲在助你运功逼毒,毒虽无解,但未必无救!”

卓凌风却是摇头苦笑。

这时的他感慨良深,殊为茫然。

他深知自己与这位武林泰斗没有任何交谊,不想以他少林方丈之尊,居然对自己关切若斯,可他心中说不清是喜是怒。

少林寺不来,也不知他会和嵩山派同归于尽,还是自己命丧荒山,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人心险于山川,诚不我欺!”

谁的人心,他不想猜!

是以武林中德望最高的少林方丈与他说了几句话,他亦无心绪说上一句话,也不拿方证的药丸,

卓凌风既有自信能够逼毒,也觉得这人情能少欠一点就少欠一点。

人情债太难还了!

当下强提一口真气,手掌一拍地面,身子腾空而起,呼的一声,落在了一株松树边。

左冷禅与乐厚瞧见这一幕,心中也不禁一寒,他如今竟然还未失去行动能力?

左冷禅不由心想,适才之状况,实是险之又险。

他刚才一掌击向卓凌风脑门时,满腔愤恨,又觉得对方不得动弹,遂对自己未做防护,而今思之,颇有隔世重生之感,心悸不已。

他知道刚才很有可能,会与卓凌风同归于尽。

一时间纵横武林,威风八面的锐气荡尽无遗。问鼎武林、争雄天下的雄心壮志,也随风而散,只余满腹怨毒。

卓凌风右臂受了伤,不能使力,只得一个倒翻,双腿搭在树上,以左臂支撑,采取头下脚上的姿势,运起欧阳锋逆运内息之法逼毒。

此法能够让气血逆行,毒气就会从进入身子之处原路回出。

很快胸口流出不少黑汁,卓凌风眼见心法有效,心想:“若少林寺也是不怀好意,也是劫数到了!”。索性目观鼻,鼻观心,全力逼毒。

他于这心法本来修习极浅,但这时的他内功大成,越是依法逆运真气,体悟越多,凝神致志之下,渐渐的什么也听不到了,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方证初时见卓凌风不接受自己药品,还颇有疑虑,却见他用这种古怪法门,不用自己帮忙,就能够自行逼毒,而今更是专心致志,不由脸露微笑。

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对他少林僧信任!

而信任就是成就一切的基础!

不知不觉间,东方现出黎明,天也慢慢亮了,卓凌风与嵩山众人一场激斗,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这时忽听左冷禅吁了口长气,说道:“好啦!”

左冷禅内力深厚,经师弟相助,也就稳住了伤势。他站起身来,冷声说道:“方证大师,身份贵重,嵩山派与少林寺同属嵩山,我等却难见一面,今日却在终南山得与大师一晤,当真无上荣宠!?”

他向来冷口冷面,这时口中说“无上荣宠”,脸上神色,却绝无丝毫“无上荣宠”的模样。

他初见少林寺僧之时,惊怒交集,但心神略一宁定,便即恢复了一派武学大宗师的身分气派。

方证大师说道:“说起这个,老衲日前还动了嗔怒之心,以为左盟主当我少林派僧众都是贪生怕死、不顾武林义气之辈!”

左冷禅一怔道:“何出此言?”

方证正色说道:“日前,左盟主率众出山,急奔陕西,老衲还以为是魔教将要攻占华山派,左盟主才率众驰援。却不遣人来敝寺传讯,老衲这才动了嗔心!”

左冷禅心想:“好一个道貌岸然的老贼秃!我派弟子出山时,都做了乔装打扮,我也未与其一同出山,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少林耳目!”

嘴上却道:“大师此言令人好生惭愧。嵩山派和卓凌风之间的恩怨纠葛,想必不用左某赘述,今日此举实属事出无奈!”

紧接着话锋一转,道:“方证大师慈悲为怀,菩萨心肠,人所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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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卓凌风出身全真,昔日王重阳夺得‘天下武功第一’缘于首次‘华山论剑’,击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宗师。

可究竟为何被称作“天下武学正宗”。其中缘由,虽说武林少有留传,可若非武林中那些乳臭小儿的无知之辈,这些史实总能想到。

方证大师一派掌门至尊,莫非不知?

还是说贵寺前辈都已修成了‘无住无着’的佛陀,面对王重阳就心甘情愿的将自家雄踞数百年的尊号拱手让出了?

你真不怕少林历代先辈怪罪么?”

他情知与少林嫌隙已生,心中殊无愧惧,这番话说的干脆利落,眼睛也直直盯着方证大师,面皮都不牵动一下。

少林群僧听他大揭自家伤疤,再是修为高深,也不由动了怒色。有些脾性爆的更被气得脸色铁青,功运周身就想让他左冷禅知道知道何谓“天下武学之源头!”

毕竟没有全真教时,“天下武学正宗”自是少林寺,可当年全真教号称“天下武学正宗”时,寺中前辈又以“天下武学之源头”自诩了,也没被他压住啊!

只是不得方丈之令,都强自忍住。

方证大师却是微微一笑道:“左盟主此言差矣。

全真教与我少林曾起争端,这的确是不争之事实,且不说那只是谈道论法之争,又是数百年前之事,其时老衲都未出世,跟卓大侠又有什么相干?”

忽听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说道:“方证大师万事不萦于怀,可教贫道好生佩服!”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人颌下长须飘荡,手持拂尘,一副道装打扮,身形瘦弱,足不点地般,疾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