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满肚子委屈齐涌心头。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蹲下身子,浑身乱颤。
卓凌风想过她会气的扭头就走,也想她会骂自己两句,唯独没想过,她会不顾体面,在这放声大哭。
身在刘府,大半夜的,她这么一哭,引来别人,那还得了?
又见她转眼间哭成泪人一般,不由起了几分愧疚之心,只能语气一软道:“好了,岳大姑娘,你可饶了我吧!
你这么一哭,惹来旁人。
我这臭屁蛋倒是无所谓,可你岳大小姐以后可就做不了人了!
尤其你的大师兄令狐少侠,不得以你华山派嫡传剑法,刺我几个透明窟窿?”
听到这里,岳灵珊猛然抬起头来,扑哧一笑道:“你这么怕我大师兄吗?
你方才凶巴巴的样子哪去啦?
这会儿倒是告起饶来了,本姑娘若不是看在我大师兄份上,你瞧我睬不睬你!”
其实她也知道,以卓凌风的武功,自己爹爹都未必能胜,更何况是令狐冲!
只是她也是一个大姑娘,自也觉得当着卓凌风的面哭,被人看到的确不好,也就乘势收蓬了。
卓凌风只求她不哭,自然顺着她的口气连连应承。又道:“你在哪里落脚,快回去吧,田伯光昨天在衡阳,未必不会来衡山城!
他若看到你这等美人,不采上一把,恐怕都对不起他那采花贼的名头!”
岳灵珊霍然起身,呸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田伯光早就被打跑了!”
但也两颊火烫,娇羞不胜,心想:“他能这样说,看来说我美,是发自肺腑的了!”
卓凌风见她满面泪珠晶莹,口中却凶巴巴的,一双妙目则是秋波流转,却笑意大盛,心下啼笑皆非!
这女子虽是武人,可说哭便哭,说笑即笑的本事,与前世所见女子也别无二致!
但听她说田伯光被打跑了,顿时感觉跑了一颗祭剑的人头,问道:“你说田伯光被打跑了,怎么回事?”。
岳灵珊道:“就那会啊,恒山派的师姐禀报定逸师叔,说仪琳小师傅被田伯光扣在群玉院了。
我们就和刘师叔他们一起赶去解救,你想啊,有我爹、刘师叔他们一起出马,田伯光能不跑吗?”
卓凌风瞬间恍然,原来是原轨迹的“群玉院”事件,自己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竟错过好戏了。
想到她刚才的话,继而问道:“你爹也来了?”
岳灵珊点了点头道:“是啊,他老人家几剑就将田伯光惊走了,只是这家伙轻功着实了得,还是给他跑了!”
说着又道:“你要去见我爹爹吗?”
若是别的女子,卓凌风或许会来一句,“这么快就见家长”之类的调笑之语。
但岳灵珊说出这话,让他心中不由一颤,可他却是面色如常,淡声道:“你来找我,你爹知道吗?”
岳灵珊不加犹豫道:“知道啊!”
但紧接着面色一红,用手捻住衣角,用脚尖拨动地下石子,低声道:“我爹听说我在人前叫你姓卓的,说我口不择言,大失华山派体统,还损了你的威名,叫我来跟你道歉!”
卓凌风听了这话,瞳孔一阵收缩。
瞬间就想远了,这是拿自己当林平之了!
自己在福州对岳不群说的那番话,以他的智商,莫非没听明白?
可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不是岳不群没听懂,而是他有恃无恐!
一方面他是人人敬重的“君子剑”,干的事没被逮现形,说了也没几个人信!
最主要的就是美人计乃是赤裸裸的阳谋!
“英雄难过美人关!”
从古至今那些栽在美人计下的人,哪个不是一世之雄,他们不懂什么是美人计吗?
并不是!
而是人性!
人本就是个感性动物,遇到某些人,你的那颗心,会不由自己控制!
年少慕艾,男儿本色!
更何况岳灵珊容颜俏丽,性格开朗,若说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见了她会不动心?
那还真是很难!
再稍微接触一下,就更难!
除非割了,才能百分百不动心!
可那就扯淡了!
岳灵珊见卓凌风半天不说话,抬头却见他脸色很是阴沉,猛地一跺脚,道:“我不就是没给你赔罪,还让你给我先道歉了吗,你还生气?”
她以为卓凌风气的是另一桩,一个赔罪的变成受礼的了,一个本该受礼,却赔罪了,心下犹是忐忑不安。
卓凌风想的入神,哪里在意这些,神色一正道:“岳姑娘,你我幼年相识,那些什么无礼啊,不敬啊,我都没当回事!
但我刚才的话别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