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捻的动作停止,徐一真又坐回软凳上,手放在手腕上,监视情况。
见徐一真不再有其他治疗,而皇孙情况并没有好转,好在也没有恶化,皇帝心绪焦躁慌乱却只能强压着:
“徐先生,朕的孙儿,情况如何?”
“我已在巨阙、关元两穴下针。这两穴在督脉之上,都有护心脉强心血的功效。若两刻钟内,皇孙能够睁眼,则功成大半。若皇孙依然昏睡,我再做其他处置。”
所谓其他处置,便是手法。
针灸手法不同,效用大有不同,但大多不适合孩子。正如如今医院,儿科都是单独一科,自有道理所在。
非万不得已,他不想使用。
两刻钟,就看皇孙的造化了,也看他徐一真的造化了。
时间变得极慢,仿佛一次呼吸都用去了好长的时间,皇帝焦躁地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徐一真倒静下心来,微闭着眼,仔细体会脉象上的一点点变化。
变化微乎其微,好在向好,让人稍稍欣慰一些。
但两刻钟能不能醒,徐一真并没有把握。
时间缓缓流逝,两刻钟过了,徐一真手拿下来,心底微微叹息。
脉象上,的确在向好,可皇孙终究没有醒来。
好在徐一真还有法。
他手捻住肚子上的针,极快速的抽插。动作像是一只鸟在啄食。
随着动作,皇孙眼珠不住的转动,眼皮不住的颤动。
最后,徐一真猛地把针抽出。
皇孙缓缓地睁开了眼。
皇帝眼见着他这一番操作,孙儿竟然真的睁开了眼,大喜过望,一下子扑倒床边,一张老脸笑得跟什么似的,看着孙儿像看着珍宝:
“好孙儿,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皇孙嗫嚅着想说什么,可终究说不出来,心一着急,又晕了过去。
皇帝神情猛地慌乱:“徐先生,我孙儿这是?”
徐一真也是紧张,号了下脉,脉象虚弱之极,好在其中生机流转,不再有身死之灾。
“陛下,皇孙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不宜激动。我开一副温补汤药,等皇孙醒来给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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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此时再次下针,如此七天之后,皇孙当能痊愈。”
听他这么说,皇帝大喜,连忙吩咐:“徐先生真乃神医,快给徐先生拿笔墨来。”
王公公忙从书房里拿来纸笔。
徐一真刷刷写了药方,递给皇帝参看。
皇帝细细看过,转而吩咐王公公:“去叫蒋瓛来见咱。”
王公公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过不一会儿,蒋瓛来了。
皇帝把手里药方递了过去:“你亲自出宫按方抓药,之后在宫外熬成汤药,送进宫来,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蒋瓛不明所以,嘴上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慢着。”还没走出门,又被皇帝叫住:“把皇孙这几天喝的药的药渣打包带过来。”
蒋瓛看了眼徐一真,并不多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