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反击啊,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克罗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咳咳……”伊凡重重地咳嗽几声,缓缓支撑起身体,冷汗沾着灰尘从额头滑落。
他的盖卡其实有抵挡住直接攻击的手段,但他没有发动,因为他不敢。
疼痛模糊了意识,恍惚间,伊凡又想起自己父母去世、孤立无援的那一天。
那天是下午,小学放学的时间,他怀里揣着满分的卷子,急不可耐地等着下班的父母来接自己。
四点,他满心欢喜,准备见到父母的第一眼就向他们炫耀自己的成绩,再索要奖励。
五点,他有些疲倦,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埋怨父母怎么那么慢。
六点,放学的孩子都快走光了,父母还是没有来,他开始焦虑害怕,抓着书包坐在校门口的台阶上,伸长脖子张望马路,希望能看到那辆熟悉的车。
七点,天黑了,平时关系不错的校警大叔找到了他,说你父母出车祸没了。
年仅五岁的伊凡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但他意识到,再也不会有人来接自己,他的整个世界似乎都随着天色黑暗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有汽车从马路另一头飞奔而来,是听到消息后从外地赶回来的姑姑和姑父。他们下了车,一把抱住了他,说“我们接你回家”。
那天的触动刻骨铭心,姑姑和姑父对伊凡来说就像神明下凡,是那变成漆黑的世界中出现的一束光,在他失去了归宿的时候,给了他新的家。
如果有得选,又有谁想死呢?伊凡当然不想就这么窝囊地死在黑暗游戏里,但是,对他来说,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投影另一端的野泽把玩着手里的枪,笑了:“你的表现不是很令人满意呢,伊凡,用「巴勒姆罗」的负隅顽抗我可是看在眼里,既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就应该放弃抵抗乖乖被干掉。”
他手中的枪打了个转,指向年仅七岁的星野宇,手指扣在了扳机上:“不让你见点血,你似乎不会彻底听话啊……”
“住手!”伊凡红着眼睛大吼一声,“不要再对他们下手了,你们不就是想要我死吗?我可以盖牌!”
盖牌,指将手掌覆盖在卡组顶端,在决斗中意味着投降认输,在黑暗游戏里则是等于自杀,比起被对手削光生命,这种死法更加考验一个人的决心,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自我了断的。
如果说之前伊凡对盖牌还有些许迟疑,在刚刚看到野泽毫无心理负担地准备下死手后,他终于意识到,这群家伙是没有任何底线的,自己已经基本放弃了反抗,居然还想着折磨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