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鹏的声音出现得猝不及防。
“老太太!我亲眼看到不是意外!”
就这样喊了好几声,科米尔率先反应过来。
他直接大步跨过,一把拎起他的领口,狠狠揍了过去!
“该死的混蛋!你在胡说什么?!”
“谁让你来这危言耸听!你想干什么!”
他一拳又一拳地砸过去,很快蒋鹏就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
这个高大的金发碧眼的男人赤红着眼睛,在他看来,蒋鹏不过是在拿当年的意外当筹码,胡说一通来跟他的姨妈求得一线生机。
可那是他和姨妈埋藏了多年的痛苦,怎么能被拿来利用!
病房内除了拳打脚踢和此起彼伏的闷哼声,仿佛陷入了一片茫然的寂静。
涂窈下意识地看向病床上的老人。
蒋太夫人垂下眼,神色淡然,忽然地,笑了一声。
“……小毛,这就是你们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涂窈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是。”
“因为只是一个猜测,我不知道您承受的阈值在哪里,我不敢冒险。”
说着涂窈望着她依旧矍铄的目光。
下一秒,她深吸一口气:“……但那是之前,现在我知道了,您能承受,您也愿意去承受。”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您。”
蒋太夫人眼里像有泪光,枯瘦的指节忽然牢牢握住女孩的掌心。
再抬眼,恢复了平时的冷厉:“……科米尔,松手吧。”
金发碧眼的男人瞬间一愣,回过头,病床上的老人一脸肃穆庄严地看过来。
淡淡道:“让他说。”
蒋鹏已经被打懵了,整个人伏在地上,可还保留着本性里的算计。
他喘着粗气,试探道:“……我说了,您可不可以撤回内部审查。”
蒋太夫人眸光平静:“自然可以。”
蒋鹏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我说,我都说……”
这十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被那场噩梦折磨着。
这一刻,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也像是找到了宣泄的渠道。
“……那天我其实也在现场,老太太,那天我本来也打算出海的!”
十八年前,蒋氏隐隐传出蒋太夫人准备动手清理剩下那些门户的传闻。
作为剩下门户之一的蒋鹏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到底是又惊又怕。
那天,他提前让人规划了路线,准备出海散心,却又撞上了蒋逢春一家上邮轮去确认满月宴最后的布置。
他顿时心下烦躁,取消了出行。
蒋鹏用完好的那只手狠狠地搓了一把脸,“我是亲眼看着逢春一家上的邮轮!”
他语气藏不住的嫉妒:“那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家人,老太太,您女儿这辈子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