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吉川元长往南石哈达城运输缴获的物资和俘虏的时候,秀家却听到了下面传来的消息,说是北方有数股流兵逃窜下来。
随便抓来几个朝鲜兵询问情况,每个人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说来说去就是中了女真兵的埋伏。
还有人说北面的谷地好似一片人间炼狱,将军们(不知道他说的是明军将领还是朝鲜将领)都丧命于阵中。
不久之后朝鲜防御使权应铢领着第一只成建制数千人的朝鲜兵难逃而来,秀家者才得以得到前线较为清晰的战况。
细问之下这才获知,原来前日晚些时候,被高策统领即将抵达赫图阿拉的南军在赫图阿拉城西南10里处遇到了埋伏。
据说努尔哈赤亲自率领女镇精锐3万余人对着2万出头的明朝、朝鲜联军发动冲锋。
作为其长子的褚英和弟弟舒尔哈齐悍勇无谓,分别率领正白旗和正红旗作为先锋从东、西两个方向的山上冲了下来,借着山势高度的加速将山谷中的朝鲜兵杀得七零八落。
再次询问其明军将领高策、吴惟忠等人的情况,却也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
如果说权应铢所说的话中最具有参考意义的一句话,那恐怕就是那句“南军北伐事已不可为之,你还年轻当带着你的弟弟们南撤返回日本,切莫在这里丢了性命。”
秀家没有理会权应铢对自己的“关心”他此刻最关注的一个问题便是,为什么努尔哈赤有多余的兵力敢于对南军进行埋伏。
明明北军进兵的路线距离赫图阿拉更近,一路上也相对好走一些,照理来说北军已经先一步兵围赫图阿拉,等待南兵抵达之后合力拿下女真本城。
如果北兵对努尔哈赤的威胁真实存在的话,他凭什么敢于将自己的主力部队撤到南边来?
南兵在很多人看来是一只杂牌军,远不及北军那边的6万明军精锐来的有战斗力。
努尔哈赤从北方前线从容带走自己大部分的部队,他难道不怕北军偷袭抄了他的老家吗?
至于如秀吉那般贱岳大回转的操作秀家是不愿意去相信,用一天的时间把兵力抽回南边,打赢了南边之后再抽兵反身继续和北兵对峙。
这需要极强的战场敏锐性,具有极其精细的战线情报,并且作出极其精准的时间规划。
一旦任何一个步骤出了问题,就算努尔哈赤打赢南兵主力,等到他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被北兵精锐包围的赫图阿拉城。
秀家是不甘心就这么从建州撤走的,自己带着2万人从日本远渡重洋而来,难道就算为了在建州兜一圈回去的吗?
思来想去的秀家让人唤来了自己麾下的女真军卒,这些人多是过去作为奴隶被贩卖道虾夷的野人女真人,此次出征建州秀家组建的3500人中就有500人是女真士兵。
“虎喇刹”秀家唤来麾下一位女真大队长,对他下令道“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兄弟,顺着路子北上看看情况,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刘总兵带领的北军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没有按照约定抵达赫图阿拉。”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秀家将本城从南石哈达城迁移至北石哈达城,并在不断的收拢着溃兵。
终于在第三日见到了狼狈逃回的副总兵吴惟忠,此刻的他再也没有刚刚踏过鸭绿江的意气风发,整个头全部蓬头垢面的,身上到处是初步处理的人血绷带。
吴惟忠是被亲兵架在马上送回来的,身上最重的一处伤口是砍向其腰部的一刀,尽管有甲胃防身大名,但是血肉依旧已经翻皮出来了。
秀家让军医为其清洗伤口,并向其亲兵询问前方的真实战况。
当说到总大将高策的时候,吴惟忠的亲兵们都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人道“高总兵领中军在后,事急时先一步弃我等而遁走,难道还没有回来吗?”
这个回答可谓是杀人诛心了,先一步逃走的高策还没有回来,作为先锋深陷阵中的吴惟忠反而被人运了回来。
这么看来作为总大将的高策很明显是被女真针对了,眼下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随后秀家向他们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几个问题“女真兵有几何,皆穿什么颜色的甲胃、罩袍。埋伏之前难道你们探子未曾发现吗?如今北军何在?”
在听闻女真兵身着红、白、黑三色甲胃、罩袍之后,秀家心中便已经了然,这看来是努尔哈赤带着黑旗亲军及正白旗、正红旗伏击高策了。
至于探子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解释显得更加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