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初五傍晚,苦等了一天的邢氏,便差人在荣府后门截住了焦顺。
见面之后,她把只要肯给聘礼就卖女儿的事情一说。
焦顺当即冷笑连连:“太太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哄了?实话告诉你,赦老爷那些谋划我心知肚明,你如今就算说出花来,也休想再让我上当!”
“顺哥儿。”
邢氏一改先前高高在上的态度,苦口婆心的解释道:“先前是老爷的不是,可现如今他是真心要把二姑娘嫁给你,绝没有哄骗的意思——你若不信,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对天发誓!”
但焦顺却是嗤之以鼻。
先前他也不过是想把贾迎春当个备胎养着,现如今闹成这样,如何还会选她做大妇?
“太太就算赌咒发誓又如何,这当家做主的可不是你!”
“那、那我带你去见老爷,让他当面……”
“不必了!”
焦顺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事到如今,我与二姑娘已是注定无缘,为了二姑娘的清誉着想,往后这些话还是不要再提了!”
说着,冲邢氏粗粗一礼:“若没旁的事儿,且容我先行告退。”
丢下这话,转身就走。
“顺哥儿、顺哥儿,你先别走!”
邢氏哪敢丢开这救命稻草,忙提着裙角赶上去,不管不顾的扯住了焦顺的袖子,哀求道:“不提二姑娘了、不提二姑娘了!我只求你暂借五千两银子可好?三分利!且等十月里南边的银子到了,一准儿连本带利还你!”
“哈哈!”
焦顺哈哈一笑,边试图挣开邢氏的拉扯,边鄙夷道:“太太不妨出去扫听扫听,看京城里有谁敢把银子借给赦老爷?我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何苦平白担这风险。”
邢氏见焦顺要挣脱,索性一把抱住了焦顺的胳膊,急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空口无凭,便立誓又能如何?”
焦顺不屑嗤笑,随即却想到了当初被贾赦强买去的扇骨,临时改口道:“不过要是赦老爷肯拿些珍品玩物出来做抵押,这事儿倒也不是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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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氏闻言登时气苦。
这一个两个的都想着趁火打劫,可贾赦又怎肯舍得那些心肝宝贝?
而趁着这个档口,焦顺却是用力挣脱了她的束缚,逃也似的去了。
是夜。
邢氏再次失眠。
披散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憔悴娇弱的容颜,心下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