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邢夫人素来是个贼心不死的,今儿虽侥幸被宝玉打了岔,往后却未必不会旧事重提,故此自是要提早做些准备,免得重蹈今日覆辙。
香菱也没问为什么,就点头应了下来。
把手里的空碗放在一旁,她自顾自取了两柄美人拳,错落有致的敲打着焦顺的双腿,时不时又抬眼偷瞄。
“怎么了?”
焦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道:“有话说就是了。”
“大爷此去,可曾见着那邢姑娘?”
“自是见到了。”
焦顺抬眼夹了她一下,又闭上眼睛问:“你问这作甚?”
“没…没什么。”
香菱吞吞吐吐道:“只是我见司棋姐姐她们如临大敌一般。”
顿了顿,又道:“其实也未必如她们所想那样,这事儿大太太不是已经允了么,总不会出尔反尔吧?”
随着双方你来我往,她与绣橘、司棋的关系也已愈发亲近了,故此这事儿二人也没有瞒着她。
“那有什么会不会的。”
焦顺嗤鼻道:“这夫妻两个若是一诺千金,前些日子又怎会惹得那孙绍祖堵门叫骂?”
瞧今儿那架势,那邢氏极有可能是要悔婚了——更准确的说,是想用邢岫烟顶替贾迎春。
说实话,论品貌二人相差仿佛,论性格把邢岫烟只怕要强出不止一筹。
可焦顺脱籍之前就曾立誓,要娶个豪门贵女为妻,如今眼见都要官升六品了,难道反而要大打折扣不成?
真要是撕破了脸,怕是就只能放弃这条退路,尽快在宝钗、湘云身上进行突破了。
说到湘云,那金麒麟……
“爷。”
正思绪飘飞,玉钏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姐姐走了?”
焦顺头也不抬的问了句。
“嗯。”
玉钏上前分了柄小锤,陪着香菱一起帮焦顺捶腿,同时嘴里道:“二太太让她带话来,说是政老爷日前来信,多半月底或者下月初就能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