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翔来说，他很难看到叶斯这样的表情。

而面对叶斯有些质问的态度，刘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有谁逼我，别人没有，我自己也同样没有。”

刘翔看到叶斯脸上有些冰冷的神色舒缓开了之后笑了笑。

“叶子，古代将军的最高成就是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你知道仅次于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成就是什么吗？”

“……”

“马革裹尸！”

“当一个将军马革裹尸之时，哪怕他是一个败军之将，他也偿还了所有的因果。”

“叶子……”

看着这个时候被自己的话说的既惊讶又沉默的叶斯，刘翔抚摸了一下自己疲惫的跟腱笑着叹息了一声。

“这是我的选择。”

“我是自愿的。”

“毕竟，我也是那亿万人中的一个。”

笑容依旧是那么的爽朗和阳光，这样的爽朗和阳光闪耀的叶斯有些睁不开眼。

刘翔没有留下来吃饭。

虽然这里是叶斯的家，但是他身边的照顾团队还是希望他可以不要在任何其他地方进食。

这不是麻烦和繁琐，这是一种有效的保护。

叶斯的这次到访对叶斯的震撼很大。

在没有回国的时候，他曾经有想过刘翔这个时候的心里状态。

他猜测过很多，但是真的从来没有想到刘翔现在的心理状态是这样的。

“当一个将军马革裹尸之时，哪怕他是一个败军之将，他也偿还了所有的因果……”

马革裹尸吗？

哪怕是刘翔走后，他的脑海里依旧是刘翔用最激昂的语气说出来的这个最血腥语句的画面。

只是……

真的能偿还所有的因果吗？

古代和现代，时代不同了……

也许他的血没有洗去所有的因果，反而引来了一群的苍蝇。

“叶斯，你没事吧？刘翔走后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没事，稍微的想了一些事情。”

叶斯对关心的唐小夭露出个放心的微笑之后摇了摇头。

“刘翔的伤势不乐观？”

在叶斯送林秋伊回家的路上，林秋伊略显清冷的声音让叶斯点了点头。

他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林秋伊也不是一个健谈的人。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都像是寂静的。

寂静，但一点都不尴尬，而且，叶斯知道，他是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的，同样，他也知道，林秋伊也不讨厌。

“你说这个世界上，苍蝇多还是人多？”

苍蝇多还是人多？

林秋伊愣了愣，不过很快，少女精致的脸上就恢复了清冷。

“苍蝇多。”

果然还是苍蝇多吗……

“不过……”

嗯？

叶斯有些疑惑的看着停下来的林秋伊。

“苍蝇再多，最后总归会回到他们该回到的阴暗世界，太阳下面，总归是人的世界。”

那是一双清幽漂亮又深邃的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

而这也是他的最爱……

“我明白了。”

今天见到刘翔之后，一直眉头皱着的叶斯终于将眉头全部舒展开来。

苍蝇总归会散去，这还是人的世界。

牺牲会被来自阴暗世界的蝇虫短暂遮蔽，但未来，必然是拨云见日的光明。

看到叶斯现在脸上出现的笑容，林秋伊也放心了下来。

“林秋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