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容许很懂事儿,拉着一点红一路走到已经没了人的小花园,一点儿都听不到前厅的动静才放手。

他自然的松开手,背对一点红直挺挺站在那,后者看着他的背影,转了转还带着温度的手腕。

有点怪,有点痒。

一分一秒过去,青年的肩膀似乎在发抖。该不会是被吓到了?——是了,对方只是一个大夫,又不像他这样习惯于刀口舔血,差点受伤,肯定会心悸发凉。

一点红一手摩挲着剑柄,缓声开口:“可有伤到?”

“嗯?”青年回首,眼角似乎沾了一点红痕,他嗓音古怪道,“没有。”

摩挲剑柄的手一瞬握紧。

一点红敛眉道:“我可以帮你杀……”

“——停停停。”应容许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好歹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把柄都没有就贸然动手,信不信薛庄主把咱们俩切成肉片涮锅子?”

你能不能换个解决问题的方式啊!

温热掌心压着下半张脸,皮肉相贴,一点红只觉得感受到的温度比先前被抓着手腕还烫,他讶然的睁大些眼,难掩惊意。

应容许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动作,见状才反应过来。掌心的皮肤最为柔嫩,即便对方下意识放浅了呼吸,细微的气流还是难以避免的带起阵阵酥麻。

应容许触电般收回手,掩饰性的揉了把憋笑快憋成内伤的胸口,又理了下袖口,最后清清嗓子:“总、总之……咳,我方案都给出来了,看薛庄主是想顺着弟弟的意让他开心,还是想赶紧治弟弟的病咯。”

话是这么说,应容许却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方案被驳回。

弟弟疯了这么多年,都快死心就这么让他过下去了,突然有人说能治,薛衣人的决定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寻应容许。

“应公子,您还需要什么药材么?”

应容许思索几秒,要了纸笔,大笔一挥写了满满当当一纸:“先这些,过后的药还是要看二庄主对此药的承受反应。”

下人退下去,看了一眼各类药材名,差点涌上来一股反胃感。

……这真是人能吃的?!

亲眼看见他写下那堆稀奇古怪药材名的一点红也有同样疑问。

“能吃啊,怎么不能吃……”应容许侧坐在亭子栏杆上背靠亭柱,哼笑道:“不仅能吃,还能治好他的病,保证他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脑子清醒的能去考科举。”

一点红默了默,还是把那个猜测问出口:“他真的疯了么?”

应容许晃着的脚一顿,慢慢扭过头来。

他笑得古怪:“你觉得呢?”

“……他没疯。”一点红莫名背后发凉,像是直觉在提醒他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但他看着应容许,又不觉得对方会是能引起他这类危机感的源头。

他把这感觉归结于薛笑人身上,因为:“薛家庄的二庄主装疯卖傻数十年,此事必定有诈。”

可不嘛。

诈都写脑门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