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务本一笔一画像小学生一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顺带小心翼翼地问道:“同志,宿舍老楼拆迁有信儿吗?那楼地基沉降,都成了危楼了。”
小伙子接过王务本恭恭敬敬递上的保证书,打着官腔:“拆迁的事情现在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得看上级的统一规划,还是等着官方渠道消息吧!”
知道从企业的小官僚嘴里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王务本匆匆离开这个让他感觉痛心的办公楼。
王务本一直对下岗的事情耿耿于怀,一个那么好的国企,把厂区的土地卖掉,职工拿了微薄的工龄补贴,下岗失业不得不另谋出路。
曾经引以为豪的企业主人翁,成了失业人员。那么好的厂房拆了,那么新的设备卖了废铁。
最初,王务本不止一次以泪洗面,他痛恨当时企业的那几个领导。
他们拿着卖地的钱,带着少部分留守人员换了单位名称搞投资,现在看来日子过得也不错。
王务本现在痛恨这办公楼里的所有人,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如他一般下岗失业职工的痛苦之上。特别是房管科这几块料,借着所谓的规定又要对自己下手。
回店的路上,王务本愤愤不平,不断地在车里诅咒那帮“卖厂贼”进监狱、不得好死。
他考虑如何应对现在的危机。如今自己被房管科的人盯上总归不利。这么多年,宿舍楼根本无人问津,如今房管科的人介入,有“杀一儆百”的意思。
他们真要是较起真来,真就有可能把房子收走,那自己将白扔20多万元。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赶忙找了个路边停车位停好车,给王老头打电话,告诉他跟任何人都不要说卖宿舍房子的事情。
王老头耳背,说了半天,最后还是他老伴接了电话,才把事情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