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温不花心里其实也挺为难的,两人都不好得罪,而且他觉得,对付宋人三万骑兵,用一万蒙古精锐足矣,阿勒赤开口两万是有点胆子太小。
察合台感受到口温不花的眼光,想了想便道:“打外面宋军的事不急,他们跑不了,肯定会在城外策应城中孟珙部,到时我们就算不打孟珙,他为了来解围,也会主动来打我们。”
众人一听都感觉有道理。
这孟瑛部到处在逛,其实没有必要去追着打,只要蒙军团团包围中兴府,做出一副围死中兴府的架势,孟瑛到时肯定要主动来打蒙军。
蒙军不如驻营和工事以待,反而能痛击宋军,所以打孟瑛的事不急,先说怎么打孟珙。
阿勒赤听完有点不高兴,但沉默着没出声。
察合台和几人商量如何围困宋军。
口温不花便道,咱们就集兵一处,派哨骑看住六城门,并在六城门外数里驻小队分营。
按口温不花的说法,现在中兴府被淹,还在陆续下雨,按天气来看,中兴府城东南北三个方向,到十一月份也未必会干,只要不干,宋军就不可能大规模逃跑。
蒙军只要在六个城门外驻几个小队,看着宋军,其余全军就集合在西边,一旦宋军出城,就举兵去战。
宋军不出城,他们就在一直这么等着,耗宋军的粮。
这办法还是当年蒙军围西夏的法子,集兵一处,也不怕你突围,你突围他们就追上来,因为没人跑的过蒙军,蒙军也喜欢对手跑。
也有人建议学宋军在四周挖沟,把中兴府团团包围。
当然,中兴府是大城,宋军前几个月也没全部挖起来,只挖了六个城门。
现在三面被水淹的严重,也没必要挖。
众将商量了片刻,最后决定按口温不花来的,前期主看西边,等雨停后,地面干固时,就要在四面挖沟,以防宋军。
蒙军保持全军驻守西面,同时派阿勒赤带两万蒙军四处寻找孟瑛宋军,以断宋军后路。
口温不花多次叮嘱,不要硬打,打不了就回来,反正宋军想来救孟珙,还得攻我们大营。
阿勒赤一口答应,带着兵马要去报仇。
但他的兵马走了约十五天后,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此时蒙军才围了宋军半个月,十月中旬时,中兴府天气已经转好,地面积水开始慢慢消退,但突然有哨骑从前面传来惊天消息。
又见宋军十几万步骑,从陕西、四川方向出来,随军马车不计其数,民夫也有好万,号称五十万大军。
其主将好像是来自陕西的刘整。
刘整的名字,蒙古人一个都没听过。
但宋军突然又来十几万大军,这让口温不花等人深深倒吸了口冷气。
当然,哨骑不可能数清宋军兵马实际数目,基本都有夸张之说,但毛估估,就算只来十万八万也挺讨厌。
此时他们才回过神来,宋人和西夏是不同的。
西夏全国才几百万人,宋人全国几千万人,这兵马像不要钱似的爆出来。
这边十万还没打完,后面又来了十万。
孟瑛的兵马在抢了夏州一番后,又沿黄河往西,到应理方向接应刘整军。
当时阿勒赤也正追到应理,正准备在黄河边和宋军再打一仗报个仇。
刘整前锋两万宋军骑兵先到了应理。
宋军两军合军并成五万。
阿勒赤呆呆的看着漫无边际的宋军骑兵,虽然很想冲动一回,但想了想口温不花的话,最后还是没打,原路返回,同时派哨骑查看宋军后阵。
果然,在这股骑兵过河后,陆续宋军几十万步营加民夫也过来了,哨骑说铺天盖地,数都数不清,特别是宋人标配马车,真是多。
阿勒赤赶紧回程,通知口温不花。
至此,宋军已经有二十多万大军到了西夏境内,强行占领西夏之意相当明显。
刘整军来后,还带来了宋军议和之信。
要求蒙军撤出西夏,两国结兄弟之国。
十一月二十六,口温不花集合十二万人马,回头准备先打刘整。
但他大军前脚刚走,中兴府孟珙留张宣带五千宋军,一万民夫守城,三万五千宋军也出城紧跟口温不花。
口温不花和察合台和阔端一样,转身又想打孟珙。
孟珙转身再回城。
口温不花等人大怒,都骂宋军每次都是这样。
当下他们又不管孟珙,继续去找刘整军,其实就是打算把刘整孟珙一起打。
十一月底,双方在鸣沙城附近会面。
孟珙军没带炮,没带马车,全军是战马,皆轻甲,重型札甲都留在中兴府,很多轻甲不够用了蒙古人留在中兴府仓库的甲衣,所以现场看过去,对面宋军像是一股蒙军,让口温不花等人相当郁闷。
孟珙军绕道和刘整孟瑛汇合,宋军三部合一起,已经有超过十五万大军。
对面蒙军十二万,人马也不少。
口温不花他们也不怕宋军人多,这次是故意放他们汇合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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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察合台没打过,是因为宋军用了六七万民夫干了一两个月,察合台他们才到,又遇到下雨天。
现在两军相遇在野战,口温不花他们誓要报仇血恨,一战把宋军全部打崩。
当时阔端和察合台也发下狠话,宋军没有民夫没有工事,定打的他们屁滚尿流。
现在宋军刚到,工事也来不及做,双方立刻在鸣沙城西二十多里外摆阵大战了一场。
结果刘整的炮营可不像上次孟珙那样留一手,直接打的蒙军鬼哭狼嚎。
刘整没什么工事,就以马车结阵,前排长枪兵,中间弓弩手,后面火炮和投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