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嫂。”张大娘认得这个人,惊呼一声:“难怪了。”见何三郎朝自己白眼,知道失言,忙掩着嘴。
黄芪听得蹊跷,何三郎娓娓道来,原来这应嫂是个寡妇,丈夫儿子都死了,在何府洗衣烧饭,但人不老实,仗着有几分姿色,勾三搭四,和几个下人通奸,事发之后,犯了众怒,被浸猪笼,在河里淹死了。
“这应嫂死的时候眼睛没有闭,眼珠子充了血,红得吓人,两只手笔直的撑着,怎么按也按不下去,我爹担心她变成厉鬼害人,就请了一个过路的红眉法师,施法把她镇压在棺材里,没想到竟然真的尸变了,法师,你一定要除了这个杀人的厉鬼。”何三郎道。
“红眉法师?是不是叫张行云?”黄芪问道。
何三郎想了想,道:“好像是姓张,我们都叫他张大师。”
不曾想这么巧,原来是张行云做过买卖的地方,想起这位老友,黄芪不觉心中一暖,他见张大娘神色有异,回想刚才何大郎的反应,心知何三郎说的话未必是实情,不过如今追究事情原委已无关紧要,不管是恶鬼还是冤魂,留在人间只会害更多的人,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遂道:“我们去把应嫂的墓挖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当下何三郎便带着几个壮丁随他又去了坟山,挖开应嫂之墓,果然棺材里有一张黄符、一枚红铁钉,黄芪都拿在身上。
回到镇子已然薄暮,天色阴沉,风势越来越大,行人摊贩都匆匆回了家,街道空荡荡的。
走到何府时,只见守门的仆人脸上涂得乌漆墨黑,腰间都悬着一个小葫芦,模样甚是怪异,何三郎莫名其妙,急骂道:“你们一个个搞什么名堂?坏了我何家的脸面。”
仆人道:“三少爷,这都是我们用来防鬼上身的,脸上涂的是黑狗血,葫芦里装的是童子尿。”
何三郎这才恍然,忙道:“那是好东西,快给我也来点。”
仆人道:“黑狗血已经用完了,自从知道这个用处,镇上的黑狗都被扑杀干净,灰狗也枉死了不少,现在只剩童子尿,这东西也金贵得很,已经卖到十文钱一壶了,再晚些还要涨价。”
何三郎一想这还了得,若是无尿防身,那可是性命攸关,道:“不管有多少童子尿,快去,挨家挨户去找,本少爷包圆了。”
仆人得令,忙不迭跑了。
进到院子,只见家丁护院丫鬟无不是如此,仿佛包公开会一般,见面都拍拍腰间的葫芦,以示自己“粮草充足”,可以一战。